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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后,又逢新春,朱饮宵来城隍庙过年,带着小辈们去鬼集蹦迪。
木葛生次日醒来,闲得发慌,开始在庙里挖坑,寻找他猴年马月不知埋在哪儿的几坛子酒,却在银杏树下挖到一个朱红色的陶罐。
木葛生看来看去,确定这不是他埋的,扯着嗓子喊:“三九天!”
柴束薪从厨房里出来,“怎么了?”
“这啥?”
木葛生举着坛子问,“我开了啊?”
柴束薪愣了愣,像是也忘了这件东西,“这是我很多年前埋的。”
木葛生拍开封泥,里面却不是酒,朱砂质地的膏土散发出一阵药香,“……我是不是见过这东西?”
柴束薪没说话,只看着他,木葛生左思右想,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这不你家涂指甲用的那啥来着,叫什么猪?”
柴束薪耐心纠正他:“是窖朱色。”
木葛生伸手在坛子里蘸了一下,满指红艳,他啧啧称奇了一会儿,突然转头看着柴束薪,嘿嘿笑道:“三九天?”
柴束薪知道他要干什么。
多年以前,少年也曾在书斋中举着描红花样,笑嘻嘻道:“我给你涂!”
柴束薪去洗净了手,两人坐到廊下,木葛生拿着软刷,仔仔细细地将红泥涂在他的指甲上,再用白纱裹住,打一个小小的结。
这人一边涂一边感慨:“三九天,你这手可真好看。”
——诶,把手套摘了,昨天我看你指甲那个颜色太老气,你选个喜欢的,我现给你涂!
——别呀,三九天你的手那么好看,涂个姨娘似的颜色多糟蹋!
——那就改良一下呗!
你那指甲红得太重了,我给你涂个淡点儿的描金,深浅匀一匀,画龙点睛,一两笔的事儿!
窖得三冬雪,春来一盏红。
多少阴差阳错,欲语还休,在此时此刻的银杏树下,都酿成了经年美酒。
如此,便是圆满了。
【作者有话说】
*法国诗人龙萨《Jetaidemandé》
这篇本是当年一章废稿,因为以安平视角,看不到这些东西,尤其从木葛生之记忆出发,很难洞悉其中绸缪缱绻,写来太过琐碎,故删去。
前几日浴室门锁坏掉,蹲在马桶上久等半宿,闲来无事,将之补全。
也算是正巧赶上花好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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