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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时间紧迫,宋檀又自认清简自持,本不该与侍妾言笑。
但昨夜属实不同。
是以,在青雀俯身扣紧革带时,他手向前一寸,用手背抚过了青雀的脸。
他的手擦了香脂,温热滑腻,青雀有些恶心。
但她不能挥开主子的手,只能加快动作,直身捧过靶镜,请宋檀正冠带。
得到宋檀的喜欢、亲近,并不能让她获得快乐,更未必能让她度过劫难。
或者说,和小姐一样,宋檀正是她的劫难。
宋檀出门两刻钟后,才是霍玥起身的时辰。
青雀缓慢梳理着长发,看见自己肩头还有宋檀留下的红痕。
颈侧也有。
她拿起粉盒,把痕迹轻轻盖上。
来不及做更细的遮掩,如此,不过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或许是疯狂过后,她还想好好活着,不愿更加惹怒小姐。
时辰到了。
庭中玉兰依然静雅秀直。
晨风细微,烛光幽凉,青雀跨越穿堂,行过游廊,走向小姐,看到将灭的红烛旁,小姐一双杏眼毫无笑意。
她手中把玩着桃花金簪,极浅极淡地说了一声:“你来了。”
“娘子。”
青雀垂首。
凌霄正给霍玥挽发,手上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
府里才起身一两刻钟,昨夜二公子留宿青雀房中的消息,却连院里扫洒跑腿的小丫头都知道了。
玉莺姐姐说,娘子好像一夜都没睡。
娘子会怎么办?会不会对青雀姐姐……发火?
所有人都在等着霍玥的动作,青雀也在等。
她也比任何人都更紧绷。
但,尽管霍玥目不转睛地盯了青雀好一会儿,她转身向内开口时,声音却仍算平静温和:“你没睡够,就回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同样是叫青雀回房歇息,昨日和今日的意味却截然不同。
玉莺、紫薇和凌霄都努力给青雀使眼色,想叫她多说些话解释或赔罪,别真叫娘子心里起了芥蒂。
可青雀只是一直垂着脸,应下一声:“是。”
她该怎么解释、又能怎样赔罪?
说,“是我不该服侍公子”
,或,“我不应留下公子过夜”
吗?
那又是谁让宋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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