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他眼前的人,是个还未经历多少世事的十几岁少女,她走的路数,根本就不是朝廷中那些老狐狸的路数。
打击严党的关键就是萧诗晴,北镇抚司审案子那天的事情,萧诗晴知道全部经过,所以徐阶想利用萧诗晴打击严世蕃,陆炳也怀着把水搅混的心思,让萧诗晴住在沈链那儿,谁料现在萧诗晴竟然主动站到了严党的一边。
“那天我送张居正出京,在回客栈的路上遇到两个人的追杀,正巧遇到了徐大人,他们便借此机会,将我送到了锦衣卫手里。”
萧诗晴又道,“他们为了对付你,想尽方法让我从你那边反水。”
她之所以这样说,倒不是因为她真的向着严世蕃,只因为她从一开始便上了严党的船,为了保命,也只有站在这边才能获得更大可能的安全。
她既已连同严世蕃撒了谎,就只能把这个谎继续撒下去。
若退一步,便立刻性命不保。
可严世蕃望着她几乎僵住了。
他自然不知道,萧诗晴是自小成长在和平年代的学生,并没有经历过这种朝堂斗争。
他只知道她既然肯这么说,就表明了她并没有怀疑自己。
严世蕃只觉得好笑,同时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拉了这么一个人上船。
但被人当面拆穿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他上下打量着萧诗晴,下意识地问:“还有呢?”
“之前夏言派人来追杀我,你也要小心,一定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
萧诗晴说这句话的原因很简单,一方面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另一方面是她也确实不想让严世蕃出什么意外,他一旦被人拿住把柄,两个人便立刻会同时堕入危险。
望着那澄澈的双眸,严世蕃却笑了。
怒极反笑。
心灵深处仿佛被某只名为“良心”
的手抽了一鞭子,那两句话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冒犯,像是被人扒光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羞耻,更让他感到了浓浓的不快。
融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汇聚在他心里:尴尬、自嘲……最终融成愤怒。
“这倒有意思。
身边的人都想让我死,只有你,想让我活着。”
严世蕃把手上的两个翡翠扳指退了下来,紧紧捏在手中,发出“咯咯”
的声音,用力到指关节发白。
可惜她不知道,他严世蕃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严世蕃一下站起来,猛吸了口气几乎是吼出来:“严辛!”
“少爷,我在!”
严辛慌忙地冲进来,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哪料到少爷发这么大的火。
严世蕃一甩袖袍,大步跨出了房间。
严辛见状,慌忙躬身跟了出去,还不忘紧紧带上房门。
严世蕃带着严辛,一直走到府中离萧诗晴所在的偏厅很远的一座院落里。
这座院子在严府中还是空余的,和其他院子的奢华装潢比起来显得有些荒凉空荡,一片发黄的枯叶被风卷着,悠悠飘落到地上。
严辛站在严世蕃面前,听他的吩咐。
严世蕃一字一句地低喝:“你一会就把那个萧诗晴带出去,然后绑到缉事司,杀了!”
与锦衣卫衙门一样,刑部缉事司素来就有“小北镇抚司”
和“小东厂”
之称,而自严党掌控刑部后,缉事司便专属严家所有,其也成了专门为严党办理秘密差事的机构。
严党手中的缉事司,与陆炳手中的北镇抚司、阉党手中的东厂三足鼎立,亦是三个党派手下的特务。
那些得罪严党,而严党又不好交给锦衣卫的人,便会被扔到缉事司去,一来二去,这个衙门也不知道暗地里帮严党处理了多少藏有不可言说之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