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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次酒场上,光林碰到了自己的中专同学吴学凯,学凯是油田的子女,毕业后又回到了油田的下属企业,父亲是油田机关的县级干部。
两人见面后非常亲热,原来毕业后见了几次面,当时只知道在油田的企业上班,也没什么事情,同学们见了就是玩,还不知道拉关系谈业务。
在交谈中,光林从别人的口气中了解到学凯的父亲是油田的领导,一下子像是找到了救星,因为自己的单位就是做油田劳保生意的,有这么贴实的关系,能不好好利用吗?光林有事没事就往学凯那里跑,又是带烟又是拿酒的,非让学凯帮着找他父亲不可。
学凯经不住光林的软磨硬靠,只好硬着头皮去给父亲汇报了,老爷子一听又不是什么大事,就给自己熟悉的一家油田三级单位的负责人说了,本来光林的任务量又不大,轻轻松松就答应了。
这家油田单位也是为了给老爷子送个人情,直接和手套厂签了个大单,当光林拿着一份签订好的合同放在候厂长的面前时,老侯一下子惊呆了,不得了了,这可是全年生产量的三分之一啊,年轻人就是有魄力、有本事,因为这一单合同,一下子让光林的地位和名气抬高了许多。
全厂的职工干部都暗地里竖大拇指,一个劲的赞不绝口。
光林也成了候有贵的红人、座上宾,有什么活动、场子的都带上他,隋文海更是对光林刮目相看,自己拼死拼活的跑业务拉关系,没命地喝酒,一年下来签的合同量还不如人家同学一句话的,真是后生可畏啊,看来老一套办法也有过时的时候,这下一步在销售业务这一环节上还要光林多多地支持和帮助。
文海把光林叫到办公室,喜笑颜开地倒上了一杯茶水,亲自递到他的面前,光林赶紧站起来双手接过来,文海笑呵呵地说:“光林呢,下一步你可要帮帮你哥我呀,你看我整天介泡在酒桌上,喝的昏天黑地,一年辛辛苦苦下来,签的合同量还不如你这一下子的,年龄大了,不行了。”
光林连忙说:“隋厂长,你可别这样说,我这是一不小心碰巧了,这以后还跟着你学呢。”
“学什么呀,我就知道喝酒拉关系,别的啥也不会,其实喝多了只有自己知道难受,以后也不能这个喝法了,你嫂子为这事天天和我吵,哎,没办法,不干又不行。”
文海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文海喝了一口茶水,叹了口气说:“咱们厂早晚要改制,再不改也快转不动了,别看表面上风风光光的,家底子我清楚,设备老化、品种单一、人员技术水平低,再加上银行贷款的压力,侯厂长快撑不下去了。
其实这些年还是多亏了老侯四处化缘,多方求救才坚持到现在。
要是换了别人早扔摊子了。”
“咱们厂看着不是很好嘛,外面的人说起来还老羡慕咱们呢。”
“那都是表面现象,对了,光林,我有个想法,如果咱们厂企业改制的话,咱两个合伙承包下来怎么样。”
文海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你先别声张,慢慢考虑考虑,怎么样?”
光林听了一惊,悄悄地说:“我觉得咱们厂临时经营的还不错呀,真要改制,侯厂长到哪里去呀?”
“侯厂长早就干够了,他现在年龄大了,精力和体力也都跟不上了。
他跟我私下里聊过,希望改制的时候让我来承包,继续经营下去,要是让别人争了去,俺哥俩这些年的辛苦与付出不就白白浪费了吗,多可惜啊。”
光林默不作声地听着,文海给他倒上水继续说:“我自己干压力大,如果你帮我,我就有底气了,你年轻有为,又有这么好的人脉关系,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考虑考虑,到时候再说吧。”
“行,千万别声张,我估计改制还要一年两年的时间才行,你这两年多努把力,好好的处理一下关系,早铺铺路子,打好基础,将来用得上。”
回到办公室,光林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原来的时候,镇办企业是多么的辉煌,效益是多么的好啊,让普通老百姓羡慕的不得了。
自己村里有几个叔叔大伯在镇办企业上班,每天骑着大金鹿自行车,体体面面的,家里有电视,有的甚至买上了冰箱和洗衣机,这些就足以让乡下老百姓大开了眼界,而且家里孩子们吃的、穿的、玩的跟城市里的差不多。
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玩就高兴地不得了,更不用说时不时地给块花生糖,含在嘴里,舍不得往下咽,咂摸着嘴那个香啊。
怎么这才几年的时间,就都这样了呢,破产的破产,合并的合并,经营不下去的经营不下去,如今只留下那些破烂不堪的旧厂房和东倒西歪的残缺的围墙。
昔日的欢声笑语已不复存在,嘈嘈杂杂的机器轰鸣声也都偃旗息鼓,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大车小辆的景象也成了美好的回忆,留下的只是人们街头巷尾的感叹和惋惜。
在企业挂职的这段时间里,光林也听到了许多的消息传闻:有的说厂里的钱都让领导私分了的;有的说镇上的干部到厂子里吃拿卡要的;也有说钱都让企业领导喝了花酒的??????看着职工们懒洋洋的样子,没有一点的积极性和主动性,管理层和业务员也是皮皮踏踏、不紧不慢、心不在焉的样子。
光林非常的不理解:一个厂子的职工如果不拿着自己的厂子当回事,没有以厂为家、以厂为荣的集体意识,没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忧患意识和危机感,这样的企业怎么发展啊,还能坚持的下去吗。
本来一个企业获得的效益需要各方面的共同努力才能实现长足的发展和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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