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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示意徐清妙落座,又抬头看了看身边的无常仙君,心中一番斗争后,也伸手请他坐了上去。
难得儿子三百多年来第一次对他软下态度,无常仙君自然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当即上前坐下。
事实上他的心中也有几分好奇,当年之事牵扯众多,虽然他知晓几分内情,但终究没能亲眼见证,也不知道见微这孩子到底了解多少。
如果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的……罢了,左右孩子也大了,就随他去吧。
三人环桌而坐,皆是敛容正色,正襟危坐,一时间殿内寂静无比。
宿见微摆上一坛香炉,燃起清心镇魂的灵香,袅袅升起的烟雾像水波一般泛开,并不呛鼻,只觉味道让人心中宁静得很。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旁观的两人也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三百年前那件秘事鲜为人知的一角。
三百年前,天遗崖。
“离情仙尊亲自出手,那厮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追杀了那么多天,那孽障怕是早已精疲力尽。
哪怕在众多大乘尊者中比较,离情仙尊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他又是剑修出身,怎会拿不下区区一个渡劫小辈?”
“离情仙尊对沈清寰恩同再造,若无尊者当年助他脱胎换骨,那么沈清寰如今早已是一具凡人白骨。
他若是识趣些,便应引颈受戮,交出秘宝。”
“离情仙尊与那孽障好歹有师徒之名,仙尊会不会一时心软,放过那孽障,这也犹未可知。”
“道兄勿忧,离情仙尊性如冰雪,几近无情,最是持身公正,定不用怕他手下留情。”
“……”
……
潋滟绯光划破天际,宿见微用尽手段,在这被施下重重禁制的天然绝地内速度依然慢到绝望。
人群讨论的声音随着风声争先夺后地钻进耳朵,宿见微唇瓣紧抿,冷漠的神情如面具一般焊死在他的脸上,衬得这张面孔如死物琢成的雕像。
可若你去看他的眼睛,便再无法将他当成什么死物,唯有活人会有那样汹涌热烈的感情,唯有活人会将爱与恨交织在眼中不息燃烧。
此刻心中纷纷扰扰,数不清的声音在心底质问着自己、劝说着自己、阻止着自己……但是不管心中是什么声音在主导,他的身体已经来到了天遗崖的所在,去寻找那个人。
风驰电掣间,人影渐渐稀疏,千山飞鸟尽绝踪,天地万籁沉入一片肃杀之间。
按照多年来与那人对立的经验,再综合匆忙间收集的情报,宿见微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推导着沈清寰可能在的地方,之后直直向着崖顶飞掠而去。
天机浓云忽然散开,多年沉积的雾气如潮水般向山下涌来,秋水寒霜般的剑光照彻天际,世间一切的晦暗都在这道剑光下分毫毕现。
澎湃的心潮忽然褪却,冰雪渐渐地覆盖了宿见微的胸腔,以往那些困扰着他的情感尽皆沉寂,灵魂从未如此刻这般安宁。
但当意识到那道剑光到底是何人发出之后,那份熟悉的情感再次回归,比以往要更加热烈,比从前要更加迅猛。
宿见微从未如此绝望过。
卫蓁娇媚动人,出生名门,是长安城一朵不可攀折的娇花。婚事在即,她即将嫁与年轻的太子。太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无人不道这是一桩好亲事。卫蓁却做了一个的梦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话本中的人物,太子另有所爱,娶她别有所求,她的存在只是那二人爱恋的阻拦。最后太子登基,迎娶白月光入宫,卫蓁则成了冷宫废后,早早香消玉殒。话本到这里结束,可梦里一切都在延续。不久王朝更迭,一位少年将军起兵谋逆,攻入皇城,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杀了皇帝,娶了卫蓁的牌位。从梦里醒来后,卫蓁出屋,望着自家后院那位时常来找阿弟一同练武的俊美少年,微微出神。祁宴出生高贵,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是全长安城最耀眼的存在。若无意外,他会如他的父辈祖辈一样,一生戎马沙场,保家卫国。直到那一日,他如往常来友人家做客。春日的微风荡漾,竹帘摇晃,玉佩碰撞声响起。少年转首,看到帘下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走出。春光明灭,女郎冷清美艳,一惯是不喜言笑。却在看到他后,唇角露出了一丝甜润的笑意,极致的明媚。十七岁肆意张扬的少年将军,轻轻愣住,平静回以一笑,耳后却涌起一层淡淡的薄红。他心中有一场春风化成的疾风骤雨,为她摇晃。此后无论春日秋时,都将逆流而上追逐她。那一日,他动了春心。祁宴向来做事光明磊落,直到那日,决心谋划得到那个有未婚夫的冷情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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