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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樾问身后的成队:“昨天暴雨,今天队里怎么没雨休?”
成队被问得羞愧,正要开口,和周旋同组的男生抢先说:“是这样的……本来今明两天都休息,队里有个叫胡明黎的私自下到墓里,周旋是我们组组长,估计跟着下去了。”
成队默了许久,道:“是我没带好自己队里的人,给大家添乱了。”
白行樾懒得听这些场面话,耐心等救援方案。
原本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天公不作美,转眼又下起雨,淅淅沥沥。
但凡下雨,泥石流随时有可能三次爆发,为避免更多人员伤亡,行动只能暂缓。
救援队队员冒着细雨,护送考古队的其他人离开现场。
白行樾没走,留下一起等。
时间分秒流逝,等到最后,白行樾彻底没了耐性,没指责没怒气,沉静道:“要是雨一直不停,里面的人怎么办?”
救援队队长更心急,无奈道:“底下路况复杂,我们的人不熟悉,就算冒雨下去了也出不来,救人的概率不大,没准还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白行樾没多言,转身进了帐篷。
再出来时,腰部系了绳索,身上裹了救生衣、防滑靴和手套。
白行樾在国外那几年,经常混迹在无人区或野外,对救生一事信手拈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救援队队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赶紧阻止:“不行,你不能下去——先不说你自己有没有危险,这是我们的任务,你没有义务冒险!”
白行樾不听劝,平静道:“里面被困的,是我妻子。”
救援队队长又愣住了,刚想勒令说什么,被旁边的中队长拽了一下:“你我都管不了这位……他是那谁的儿子,知道了么?”
听见一个姓氏,救援队队长倒吸一口凉气,叹息道:“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去送死啊!
真出事了,你我责任不是更大?”
中队长气得直拍脑门:“所以赶紧叫
几个人跟过去啊!
还等什么呢!”
白行樾抬了抬眼,眼底一潭死水,幽凉深沉:“地形交给我来认。
放心,不会让你们活活送死。”
-
地底空气稀薄,泥浆不断往里灌,越堆越厚,已经没到了膝盖往上。
周旋跟胡明黎和房鹏站在台阶上,不动不闹,尽量不过度消耗氧气,养精蓄锐。
拉进来的电线已经被淹没,灯泡灭了,墓室一片昏暗。
胡明黎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清晰听见浑浊的泥流翻滚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低低抽泣。
周旋听得心烦,但没说什么,闭了闭眼,等时间一点点过去。
胡明黎擦擦眼泪,哽咽着说:“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们,要不是我怕拖后腿,想赶一下工作进度,偷偷进来了……你们俩也不会因为找我,被困在这里……对不起。”
房鹏打小在城里长大,哪见过这种场面,顾不上男女之分,偷摸抹了把眼泪。
房鹏心里很难不怨怼,没好气地说:“你学艺不精,进度慢点就慢点,我们从没说过你什么,结果非得搞这套!
现在好了吧,大家陪你一起死——反正这是处墓地,都不用看风水了,就地埋了得了!”
被他一说,胡明黎哭得更大声了,连连道歉。
周旋平静打断他们:“都少说两句吧,省点力气。
事情已经发生了,怪这怪那没用。”
房鹏收敛了脾气:“你就不害怕吗?”
“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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