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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的身躯带来踏实的承载感,掌心是冰凉、坚硬又柔滑的触感,一枚枚鳞片宛如漆黑的琉璃,颈间的长鬃飘扬着,无数韧而柔软的长丝拂上裴液的脸庞。
‘要是拔下一根来,应是绝佳的弓弦。
’裴液莫名想到。
“它就追在后面。”
这螭忽然说。
“什么?”
裴液茫然。
“你回头看。”
裴液回头一看,忍不住惊叫出声,那血盆大口几乎贴在脸前,黑螭的尾巴已经到了咽喉。
“你能拦住它吗?”
黑螭道。
我?!
我吗?!
裴液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没有一剑断山的仙剑,身上也没有宝光氤氲的神甲。
甚至只穿了一条裤衩。
今天的梦太离谱了。
“想想办法。”
那螭道。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
裴液看了看两手空空的自己,又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血盆大口,犹豫着伸手攥住黑螭颈间的长鬃,试探道:“驾!”
“……”
“……”
“我已经尽力了,而现在是你的战场。”
这螭仍是冷静的口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帮伱,然后你帮我,可以吗?”
“……可以。”
“好,那么我会为你解去今晚这次‘神眷’,同时【鹑首】这枚果子会对你开放十二个时辰,它可以对抗‘仙君唤灵’,你要找到办法去使用它——剩下的事情,就全看你自己了。”
“什么鹑首?”
裴液愣愣听着,这两个字形竟然出现在他脑海里,“我要去哪里找使用它的方法?”
黑螭似答非答:“缘法。”
随着这句话落地,梦境轰然破碎。
裴液醒了过来,然后懵了。
闭上眼时是在温暖的被窝,一睁眼却在一片浓重的黑暗里被暴雨凶猛地拍打。
第一时间他以为是雨把房子冲塌了,想立刻跳起来补救,第二时间才发现自己本来就是站着的,于是第三时间又怀疑自己仍在梦境。
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这种记忆断层带来的冲击,裴液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可能是梦游了。
但是……身边这两个男人也梦游了吗?
两个白袍人举着幽蓝的灯烛,走在裴液一左一右,那火焰丝毫不受风雨影响,安静缓慢地燃烧着,像是在另一个时空。
看见这两朵火焰的同时,裴液意识到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
卫蓁娇媚动人,出生名门,是长安城一朵不可攀折的娇花。婚事在即,她即将嫁与年轻的太子。太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无人不道这是一桩好亲事。卫蓁却做了一个的梦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话本中的人物,太子另有所爱,娶她别有所求,她的存在只是那二人爱恋的阻拦。最后太子登基,迎娶白月光入宫,卫蓁则成了冷宫废后,早早香消玉殒。话本到这里结束,可梦里一切都在延续。不久王朝更迭,一位少年将军起兵谋逆,攻入皇城,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杀了皇帝,娶了卫蓁的牌位。从梦里醒来后,卫蓁出屋,望着自家后院那位时常来找阿弟一同练武的俊美少年,微微出神。祁宴出生高贵,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是全长安城最耀眼的存在。若无意外,他会如他的父辈祖辈一样,一生戎马沙场,保家卫国。直到那一日,他如往常来友人家做客。春日的微风荡漾,竹帘摇晃,玉佩碰撞声响起。少年转首,看到帘下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走出。春光明灭,女郎冷清美艳,一惯是不喜言笑。却在看到他后,唇角露出了一丝甜润的笑意,极致的明媚。十七岁肆意张扬的少年将军,轻轻愣住,平静回以一笑,耳后却涌起一层淡淡的薄红。他心中有一场春风化成的疾风骤雨,为她摇晃。此后无论春日秋时,都将逆流而上追逐她。那一日,他动了春心。祁宴向来做事光明磊落,直到那日,决心谋划得到那个有未婚夫的冷情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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