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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薏莞尔,拉着她陪自己用了早膳,两人一道坐车出门。
——
街市上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商人小贩穿梭其间,小铺的彩色幡子随风飘扬。
钟薏两人下了马车,沿街而行,侍女跟在身后,护着主子以免行人冲撞。
她们慢慢逛着,苏玉姝随手拿起摊子边一个绣工精美的香囊:“这颜色倒极衬你昨日的装扮,不如买来配着。
“
钟薏探身过去,正欲开口,忽闻身后传来一道略带乡音的女声:“薏丫头?是你吗?“
她一愣,转头看去,声音的主人是个一个中年妇人,约莫四五十,站在不远处。
她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脸上因长年风霜显得格外沧桑,肩上还挑着两筐干货。
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她有些迟疑:“您是……?“
妇人急急走进几步,语气激动复杂:“我是青溪的李大娘啊!
你忘了吗?我每次来你家送菜,你总塞我点心吃哩!
“
李大娘是随赶考的儿子一起来京城的,儿子整日在家念书备考,没有收入,京城物价高昂,她只能每日出来卖点东西,补贴家用。
今天像往常一样上街卖货,却看见了失踪两年的钟家小女。
她跟在他们身后观察了好一会,她发誓自己没有认错,虽说容貌身姿比当年更加成熟,但眼角和鼻尖的痣未变。
那时钟薏刚刚及笄,已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家境虽清贫,人却端庄有礼,性子温柔,对邻里也极好。
到了说亲的年纪村里的小伙子哪家不蠢蠢欲动,大部分却因她是孤女作罢。
她也本想借着邻里的关系让她考虑下自己儿子,她是不嫌弃钟薏身份的。
可后来,她家里却莫名其妙多了个男人。
男未婚女未嫁,呆在一个屋檐下,几个月之久。
流言渐渐传开,找她说亲的也没了。
养着两个人定是有些压力,钟薏除了每天去镇上上工,又常向李大娘买菜,一来二去人也熟悉起来。
有天,钟薏突然跟她说自己要走了。
她猜她定是想跟着那男人跑了,可她也没什么立场阻止。
自此音讯全无,村里没有她挂念的人,她没再回来过,人们议论这姑娘怕是和男人私奔,日子过得未必如意。
可时隔两年……李大娘上下打量她,当年新衣都舍不得添的人,竟穿着如此华贵的绫罗绸缎,后面还有丫鬟跟着,这模样俨然成了富家夫人。
钟薏听完愣住了,她不记得有这样的人,也不记得有这样的过去,但对方的神情却如此真实,真实得让她有些害怕。
她想说自己失忆了,可是她虽失忆,两年前分明也是堂堂通判府小姐,养在深闺,怎会和眼前这个妇人相识?更别提她口里的“青溪”
,那般陌生的地名,她也是全无印象。
还未说什么,红叶上前一步,冷声道:“这位大娘,你认错人了。
这是户部侍郎千金,与什么青溪无关。”
“我怎会认错?”
李大娘急了,目光在她两之间徘徊,语气笃定:“姑娘眼下那颗痣,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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