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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抬头,循声望去,便见对面清风楼京兆府问案恒娘生平第一遭进入京兆府大堂。
但见厅深梁高,四面合围,虽有天牎,阴天没有天光,大堂里比民居暗沉。
二十来个衙役在两侧站好,手上拿着根上黑下红的水火棍,黑帽皂袍,目视对面,面皮紧绷。
恒娘走到离公案两尺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两侧衙役开始用水火棍点地,齐声闷吼「威武」。
宣永胜也在她旁边,被这声音惊得身子一跳,随即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幸亏恒娘在一边,扶了他一把。
恒娘从未见过这等官威,自己也手心出汗,两腿虽是站着,却有些发软无力。
咬着牙,回头看看。
大堂门口比里头亮堂,妇人们挤挤挨挨地站在那里,都踮脚翘首,朝里张望。
看她回头,都咧嘴朝她笑,还有好些胆大的,叫出声来:“小娘子莫怕,莫怕,莫怕!”
虽然在宽慰恒娘莫怕,声音却带着颤儿,似是同时也在鼓励自己。
一道暖流蓦然从心底喷涌而出。
恒娘慢慢挺直脊背,双腿稳定下来。
目光又移向对面清风楼。
彼处窗户前只有宗越一人,见她望过去,微笑颔首,颇有鼓励安慰之意。
阿蒙已经不在那里,恒娘却知道,她一定就在附近。
宣永胜倚在她身边,迟疑片刻,小声说:“恒娘,你不怪我招出你来?”
昨日有皇城司的察子去狱中探过他,他本已应承跟他合作,小事化了。
谁知今日见到众女哗聚的场面,吓得没了主意,嘴上一溜,终究还是把她供了出来。
恒娘苦笑,回了一句:“我怪你做什么?你又没有撒谎。”
那些女人们早已知道她的名字,这其中显然有人捣鬼。
她心中约莫有几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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