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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恒娘的力量,从来没有用尽,从来没有离开——她只是需要一片,自由高飞的天空。
——有周一朝,对于立国百五十年这个冬天,大书特书的是新皇登基,是薪炭革新,是国人炭乱。
时间的量度逐渐拉长,这些曾经的风流荣耀都被雨打风吹去。
越来越多出现在史学家眼前笔下的,却是那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女子诣阙,以及石破天惊的城门三请。
无数学者们皓首穷经,隔空辩难,想要弄清楚,这场发生在冬天的,看上去具有许多偶然性的事件,对于此后千年,华夏国女子们的处境,究竟有没有民间所深信的重大意义,女人们供奉的「明光自在圣女薛恒娘」形象与摩尼教的光明圣女传说,究竟有没有联系。
以及,最荒唐的一点:如果没有这一个冬天,华夏千年的历史路线,是否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提出这个想法的人是个民科,她偏执地认为,如果没有这个冬天,没有薛恒娘匪夷所思的举动,华夏女子,将会蒙昧千年之久,将会被关入门庭,未嫁不得下楼,终身不出门户。
将会被残害肢体,将一双自然之足裹成粽子模样,从此不能自由行路。
将会彻底成为男人的附庸,甚至自己也全身心地相信,女子生来就是属于男人的,本就该匍匐在男人脚下,跪求恩宠。
民科的奇谈怪论让学界笑掉大牙,没有人认为这有什么值得认真辩驳的地方。
学者们只是矜持地评价:非专业人士也不是不能做学问,不过建议还是多读点专业书籍,先把历史的进程理解深刻以后,再来做学问,比较稳妥一些。
不管学者们怎么解释数据和现象,有一些事实,是谁也不能否认的:广南路试行立女户之策,十年之后,境内女户与男户持平。
从赋税上来讲,女子对朝廷的贡献,半点不少于男子。
而大周境内,其余各路纷纷上书朝廷,请求在本地施行「女户」之制,其情之切,其状之急,如同饿虎扑食。
究其原因,便在于这十年之间,广南路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吸进天下才智女子、富豪女子,人财两盛,再辅以开南海的威势,竟有直迈京师的气象,被时人呼为「南京城」。
千百年后的纷扰,大周的人们自是毫无所觉。
春天到了,这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完。
江水再次变绿,柳树生出嫩芽,有人西北而行,去往神秘古老的西域。
有人骑马南下,在刚学会骑乘的新奇刺激下,纵马疾行,纵声长笑。
这是个新生的季节,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全书完。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郡主》(感情流甜文)cp:傲娇郡主?老实人世子无论前世今生,失忆与否,崔泽一见郡主,便失了魂,如被魔怔。
从此心心念念,全都是她。
他想,他终将死于干渴,死于寂寞,死于爱而不得的心碎。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已经为她死过两回。
今次,是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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