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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谷之声,高遏行云,不知何处山民讽咏新曲。
姬允闻此唱词,积羞成怒,指天长啸:“谁唱此曲?谁唱此曲?给我滚出来!”
“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
既曰告止,曷又鞫止?……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
既曰得止,曷又极止?……”
歌声始终萦绕不去,姬允忿然举弓,却无的放矢。
他大吼一声,当空三箭,折弓而去。
我慢慢收回眼神,寻着狐狸死去的方向,看见草垛之中几只幼仔,正嗷嗷待哺。
狐死首丘,果有其事。
身在齐鲁之交,进退惟咎,就不知我死后,要面朝何方?自我离开齐国,十几年来,早已不记得眼泪为何物,如今目眢心忳,也只有继续维持着一脸漠然。
我轻哼一声,起身掸了掸裙上尘土,钻进马车。
这一路之上,都不愿再露面。
――――――――――――――――――――几日后,行至烁水,正是我与诸儿离别之所,车队再次停步。
“公主”
,果儿敲我车窗,声有哽咽。
我挑开窗帘,眼前是一字排开的浩浩车马,黄旗紫盖,绣着齐国的皇家图腾和硕大“姜”
字。
姬允率先下车,所带使臣仆从也陆续列队,我才从车里出来,默默站到姬允身后。
我抓着果儿潮湿的手心,也不知道是谁冒出来的汗。
面前一支马队扬尘而来,领头一匹黑马,形似墨骓。
马上端坐一人,英姿勃发,正是诸儿。
我心头撞鹿,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其势难挡。
诸儿翻身下马,环顾一眼,率先抓起姬允的手,热切道:“原来是妹夫啊,此番长途跋涉,想必辛苦。
啧啧,几月不见,怎么老了这许多?”
姬允怔愣于他的亲昵态度,缓缓抽出手,拱拳道:“怎敢劳齐侯十里出迎,实不敢当。”
诸儿轻笑,再次执起他的手,“妹妹、妹夫难得来一趟,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诸儿夹着他的臂膀,领他前行,边走边说:“此番请鲁侯来,一是为了共结盟好,二来嘛,也是请你喝杯喜酒。
周天子欲将女儿下嫁于我。
我这几年忙于政事,一直疏懒后宫。
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还是一无所出,说起来也很惭愧。
如今能娶到天子的女儿,立为正室,为我打点幕后,添续香火,也算是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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