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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一连请了好些天假的徐老爷终于又回去当差了。
在此之前,薛将军亲自来了徐府一趟,就自己的冲动行为道歉。
道歉的时候,徐冉在旁边。
一瞧见薛将军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得了,敢情是被逼来道歉的。
可能因为薛将军态度不是很好,徐冉觉得她爹开始演苦情戏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自己被打之后的郁闷,用一句话来讲,就是——本宝宝心里头苦啊!
然后顺带着将薛将军驻守广西时涉嫌克扣军饷以及在望京霸占民居民所的事情变相地挑了出来,句句委婉,暗讽技能一流。
徐冉第一次发现她爹也可以有这么贱兮兮的一面。
徐老爷全套戏演下来,薛将军脸色不是很好。
徐冉甚至发现他握拳青筋凸起,然后就小心翼翼地提醒她爹,示意她爹躲远点,别再挨一顿了。
结果徐老爷非但不躲,而且还有意将脸凑过去,看着薛少聪的眼神,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我就是喜欢你看我不爽却不得不向我道歉”
的样子。
薛少聪一拳打了过去。
徐老爷心满意足地接了这一拳。
第二日,事情传出去就变成这样了:薛将军上门恐吓徐参知,暴力事件再次上演。
没过几天,内阁通过官人下发的朱砂批示:殴打朝廷命官乃为重罪,教而不改无悔过之心,罪上加罪,应革职查办,感念薛少聪战功赫赫,现命其面壁思过,保留辅国将军一爵,镇守云州,三年内不得回京。
刘阁老亲自来徐府探望,徐老爷立马从榻上爬起来。
本来只是受点皮肉伤,压根没什么大碍。
刘阁老先是慰问寒暄几句,而后直入话题:“薛少聪下放云州,薛家在京杭运河的事情上,就再无话语权。
徐公这招釜底抽薪,用得极妙。”
徐老爷颔首微笑,“阁老谬赞。
此事能成,多亏阁老从中周旋,不然光靠徐某一人之力,岂能成事?“
刘阁老笑道:“徐公身先士卒的精神,着实让老夫佩服。”
说的是亲自上阵挨打的事了,语气不紧不慢,倒颇有几分考究之意。
毕竟,满朝文武能用这种这种简单粗暴招数来对付人的,也就徐老爷一人了。
徐老爷淡定自若,道:“对付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之法,薛少聪军功在身,手握一万薛家军,轻易不能动之。
下放云州,离开望京,乃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薛家的背后是沈家,薛少聪走了,沈家在京中的势力便得以削弱。
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之。”
刘阁老瞥眼瞧他,并未多言,只笑着说了一句:“就官职和权势而言,沈丞相在你之上。”
徐老爷当即明白他的意思,绕案至刘阁老跟前,施施然一鞠躬,揖手道:“入阁后,徐某之上,只有一人,乃刘阁老是也。”
刘阁老起身拍拍他的肩,一捋白胡子,道:“如今望京之中,传教风雅之气盛行,我虽老了,却也还想收个学生,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而且也担心别人看不上我这个糟老头子。”
徐老爷毫不犹豫行拜师礼:“学生不才,敬请老师赐教。”
刘阁老一把扶起徐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