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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他的肩,他和宁泠家世悬殊,宁泠这关难过,宁大将军也不是吃素的,喜事若成便是佳偶天成,不成不过为城中添一段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这样吧,我帮你支开白画梨,你趁此机会和宁泠聊会儿,如何?”
他狐疑看我一眼:“你没什么阴谋吧?”
我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提步往白画梨的方向走去,清声道:“还你上次的人情罢了!”
白画梨与宁泠正站在池塘边,我走近才发现他们不像我想象中那样相谈甚欢,反而默然无声,寂然赏雪。
我走至他们身后,微咳一声吸引注意,对着白画梨挤眉弄眼:“白公子可有空闲?我有些事要同你说。”
细雪落在我的发上尚未融化,白画梨当即抛开宁泠,随我走远。
“何事?”
男子的鼻尖被冻得微红,我见玄禾微紧随其后与宁泠搭话,放下心来,转而面向白画梨,双目澄澄望着他,不发一语。
我内心煎熬,殇止既不愿我见他,我现在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乱琼碎玉纷然而下,我与他相视几秒,他忽而低头,作势便要吻我。
大抵是雪花扰乱了眼,我退一步白画梨便逼近一步,一枚落雪巧合般坠在我的唇上,转瞬化成雪水被他吞入唇中。
略显冰冷的嘴唇压在唇上摩挲,我被迫仰面承受这场亲吻。
不久他放开我,此地无银般退后两步,我嘴上的唇脂被他蹭去一半,为他徒添了一丝艳色。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一枚箭矢直直射入白画梨身后的海棠树干上,树身簌簌,雪混着垂丝海棠的红花萧萧抖落。
许陌君在远处缓缓收回手中的长弓,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有仆人小跑过来收铁镞箭矢,白画梨失笑:“许公子怕是见不得我在你身边。”
我被吓了一跳,那厢玄禾微总算将湖笔送给了宁泠,白画梨与我露出一样的神情,皆心有艳羡。
“我以前竟没发现你和我站在一起时能如此赏心悦目。”
他淡淡笑着说出这句话,我踢了踢脚下的雪,不知是不是因为初雪,忽然有了吐露心肠的冲动。
“公司的人分明说过这样的话,是你不记得了。”
他怔愣住,我背过身去:“你总是轻而易举忘记许多事,我在意的人、我喜欢的东西、我给你发的消息还有我自己。”
我吸了吸鼻子:“我和你分开,只是因为我不想变成那个在感情里卑微又可怜的人。”
我往雪地走去,想要回到厅中去换手炉中渐冷的炭饼。
电光火石之间一股猛力将我扑倒在地,白铜鎏金錾花瓜棱手炉咕噜噜滚落一边,我满身白雪,压在身上的正是被箭矢射中后肩的白画梨。
他因痛脸色惨白,那身裘氅堆在地上,从伤口处渗出的鲜血沾湿了他的红衣,似开出了一大片的凤凰花。
我脑中一片空白,残着自己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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