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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一个香袋子而已,找得见就罢,找不着就算了,不劳烦你们。”
说着瞥一眼那独轮车,“这车是做什么用的?”
“这车啊?这车是拉菜用的。”
那车上绑着个大竹筐,深浅粗圆正好够弯个人在里头。
时修弯腰细看,忽然光阴一折,照见几丝黑发。
小心翼翼取出来,两头拉开,那长度正与许玲珑头发的长度不出一二。
他卷起头发收进个荷包内,转头问婆子:“这车是日日使用么?”
“不是,我们府上的菜蔬日日有人送来,除非家里临时来客菜蔬不够,才推着它上街自去买些回来。”
时修点点头,又笑,“我想我的香袋子会不会失落在那杂间里?昨日我在里头转过,我进去瞧瞧,妈妈请自忙吧。”
那婆子觉得奇怪,可人家做大人的,总不会是来偷他们家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因此也不多问,忙着回灶间歇息,随他自己推门进去。
在里头查找半日,还真给时修在块窗板子上找到小小一绺碧青的碎布,苏罗料子,对着门口的太阳一看,纺的暗纹像是莲枝纹。
“二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忽闻人问,时修忙收起那绺碎布,见门前站着七姐,含情脉脉的眼睛里乍迸出一份惊喜。
第30章她是我的药。
按说那七姐乍见时修,又是意外,又是欢喜,两只眼睛在太阳底下亮锃锃的扇着扇着,脸上浮出两片红云,一个身子扭着看向灶间,幸而没人,可以放心地慢慢将下巴半低下去。
时修一见这情状,登时一个头两个大,恨不能跳离这里。
可手心里那绺布片咬了他一下似的,他一转念,便朝她笑起来,“原来是付姑娘,我有个香袋子昨日好像是掉在这里了,过来找找。”
七姐羞赧着责怪下人,“二爷到家来,怎么也没听门上的人说。
这些人真是,只怕又溜到哪里躲懒去了。”
时修将下巴朝旁一递,“我是从这道角门进来的。
走大门,怕又扰得你们家不安宁,这时候大家都在歇中觉。”
这人真是有礼又体贴,七姐变着法地给自己想象中的他加筑金身,不过见这几回,他在她心里的印象已几乎是完美了。
她情不自禁跨进门,“那香袋找着了么?”
因见时修摇头,又笑道:“我帮你一块找找吧,是什么样子的?”
“啊——是,是一般的样子。”
“一般的样子?”
他一说话就招她笑,她弯着腰在那些木头堆的犄角旮旯里找,“亏得这屋子前些时清扫过了,否则你的香袋子掉进灰堆里可不容易看见。”
闻言,时修心弦绷起来,乔作随意地笑问:“怎么,姑娘竟如此细心,连这府里哪间屋子几时打扫过都知道?”
“是我想着打扫的,怎么会不知道?可惜我叫人人不听。”
“未必鲁家的下人不听你差遣?”
“我们是客嚜,大约他们嫌烦。”
时修在后头半笑不笑地盯着她,“既是做客,怎么连人家的杂间也管起来了?难道你还到这里来坐着不成?”
“谁没事会到这里坐?是那日三哥说想找块板子垫卧房里的脚踏板,走到这里来,嫌灰大,叫我让人扫一扫。
我哪里使唤得动他们家的人呢?只好去烦大奶奶了。
咦,二爷的香袋子一定是掉在这里了?”
“我也说不准,既找不到,就别找了,别再累着你。”
七姐直起腰一回头,看见时修站在门前的那片光里,笑意温柔,那温柔里,又像是怀有什么目的。
他走上前,捏着袖管子把两根圆凳掸了掸,自己先坐下去,“坐坐吧,难得有这机会和你好好说会话。”
七姐因时修留她说话,只觉是意外之喜,岂有个不答应的?便先到灶间交代了两句话,顺便瀹了两碗茶端进杂间,不敢关门,羞答答地坐在时修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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