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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赶车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赶车的就是赶车的,还能是什么人?反正他既不下车,也不停车,只管扔了条子就走了。
我见那车跑远了,想问也问不着,就把条子送进去给大爷了。”
时修又问才刚那伙计:“你说姜俞生看了条子,脸色不大好?”
那伙计点了点头,掌柜的又忽然想起来,“其实那天大爷从进门脸上就不大好看,和几个商号的掌柜汇账的时候,我还听见他骂了几句。
大爷素日虽也骂人,可那天的脾气好像格外大。”
再问便是摇头三不知了,时修只得拔座起身,朝那三包头招招手,“你往后就多在门前盯着,看看还遇不遇得到那赶车的,要是遇到了把他拦下来,往衙门告诉一声。”
那三包头正点着头呢,又被臧志和一把揪了过去,“你可要留心,要是错漏了嫌犯,便问你个有意包庇之罪!”
唬得那三包头当下就跑到典当行外头去站着,一双眼睛只管把人来人往的街面死死盯住。
这厢交代完后,时修又与臧志和告辞往姜家去,先到外书房瞧了瞧,推开门,险些给那浓烈的臭气熏倒在地,时修忙摸了张帕子捂住口鼻,进屋查检了一遍。
实在找不到新的线索,只得出来吩咐臧志和,“叫守在这里的兄弟们撤了吧,叫姜家下人来打扫。”
转去慈乌馆,西屏听见可以清扫外书房,忙呼“阿弥陀佛”
,摇头叹气地道:“我怀疑那股味道都飘到我这里来了,熏得我简直没胃口。
还有那些苍蝇,也飞到我这院里来了!”
“那是你自己心里疑神疑鬼,隔得那么远,苍蝇才飞不到这里来。”
时修笑着在榻上坐下,忽又神色端正地睇她,“你还没吃午饭?”
她对这关心受用得很,愈发不觉得饿了,“没胃口,又没什么好吃的。
你在典当行里问到什么了?”
“一问更奇怪了。”
时修吁了口气,把典当行的人说的话原样说给她听。
西屏听得皱眉,“那赶驴车的到底是什么人呢?”
他只是摇头。
“你没问问看那条子上写的什么?”
他满面没奈何地哼笑一声,“那三包头不认得字。”
西屏只得把脸支颐着,跟着叹了口气。
问她这边如何,她倒有些进展呢,忙忙地和时修说了她的推测,又将自己记下的一张名单给他看,那上头几个几个的名字被朱笔圈了起来。
“这是我让裘妈妈去问的,当夜在家的人共有这些,二门里巡夜的妈妈是这几个,这些是各房当班的丫头,这两个是看守二门的妈妈。
其余这些,都是二门外头当差的小厮。”
时修看着单子道:“二门天一黑便栓了起来,要开门进出,势必会惊动看门的婆子,不像是二门内的丫头婆子。
何况寻常妇人,哪是姜俞生的对手?”
西屏点点头,“所以只剩外头这些小厮和巡夜的人,除巡夜的人以外,最有嫌疑的是这四个。
鲁大他们翻进来的地方不远有间茅厕,那茅厕走过去一截,就是这四个人睡觉的屋子。”
“你可问过他们了?”
“没有,”
西屏抿着嘴摇头,“我一点根据也没有,平白去问他们他们也不会承认,可别惊着那人叫他跑了怎么办?”
时修把舌头在口腔里打着转,思忖一会,单子折起来,翛然笑道:“不怕,这会偏要惊一惊他。”
说话起身,欲到那间茅厕和下人房去瞧瞧。
行至门前,听见西屏没跟上来,便回头问她。
她把额心夹得死紧,连连摇头,“让我跟你去看茅厕?休想!”
“又不进去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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