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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语带歉然道:“成婚一个多月,一直没想到带你出来添置些东西,已经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再推辞的话……我会觉得你是在心里责怪我。”
“添置东西”
,这样亲昵的措辞在不知觉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叶辞到底年纪小,应付不来,唇瓣翕动了几下,只否认道:“我……没有责怪。”
霍听澜揣摩他的态度:“带你买几件衣服,你该不会还想把钱付给我吧。”
叶辞没吭声,像是默认。
他最怕平白受人恩惠,这么贵的衣服,以他寄人篱下的心态当然不好意思拿。
霍听澜默然片刻,怕刺痛他的自尊,柔声调侃道:“昨晚我没少给你讲题,难道我要问你收辅导费?”
叶辞猛摇了几下头:“不,不是这个意思。”
“一样的道理。”
霍听澜不动声色地把人往自己的地盘里圈,“两个人婚后在一起生活,如果笔笔帐都要算得一清二楚,那和室友有什么区别?”
没有感情基础的商业联姻,不就是各过各的么,确实和室友区别不大……叶辞被霍听澜绕得晕,还欲反驳,店主已捧着几大本图样回来了。
霍听澜别过头,一副闲人勿扰的模样,低声与店主讨论款式,敲定细节:翻领样式、隐藏口袋、开衩、纽扣的选择,甚至“往左穿还是往右穿”
……这些琐事平时他交给何叔去烦恼,但这是叶辞十八岁后的第一套正装,意义重大。
上一世他没能在叶辞最需要的时候为他遮风挡雨,这一世自然恨不得将人捧在掌心里宠爱娇惯,照顾得妥妥帖帖。
也就是叶辞仍与他生疏着,他不敢过火,定几套衣服都要想托词,否则……
叶辞看了他们一会儿,插不进话,讪讪地坐在沙上,用不停的喝茶和续水掩饰被人悉心呵护的不安。
来自成熟男性的关爱,他从没体会过,那终究与叶红君给予的母爱不同,是他成长中全然缺失的一环。
他整个人都被那股温情烘得软乎乎的,渐渐地,对“和霍叔叔划清界限”
一事没那么坚持了,甚至还在霍听澜询问他某处细节的设计意见时小声说了句“都行”
。
“都行,”
霍听澜神色如常,“那就听我的了。”
“……嗯。”
霍听澜不动声色地偏过脸,扫了叶辞一眼。
红彤彤的耳朵,看着很软,眉眼乖顺得要命。
在叶辞察觉到视线前,他转回脸,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
难得逮到机会给叶辞添置衣物,霍听澜一口气订了不少,填满了老店主三个月的档期,家宴上要穿的正装他买了特殊加急服务,几天便赶制出来了。
这天他带叶辞去试衣,知道客人是ga,店主回避了开,暗红的天鹅绒门帘既沉且厚,霍听澜独自立在帘外等。
昂贵衣料摩擦出悦耳的细响,叶辞在里面鼓捣了一会儿,忽然拨开门帘,细白手指抓着一团乱糟糟的黑色弹力布条,迟疑着问:“霍叔叔,这,这个是什么?”
霍听澜维系着一种道貌岸然的矜持,用眼尾一瞥,道:“衬衫夹,防止衬衫滑上去。”
他这种早已将正装穿得像第二层皮肤一样妥帖自然的人没有用衬衫夹的习惯,但店主心思细腻,大约是看叶辞年纪小,猜他不常穿正装,少年人又活泼爱动,就给备了两条。
叶辞仍懵懵的,追问道:“怎么戴?”
霍听澜偏过脸,望向更衣室门帘暗红的狭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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