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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伴生灵蛊应该是珠玑下的,可百年后我们每个人身上生的一切,你不觉得更像是报应吗。”
宋归尘再次沉默很久,说:“不会的,若果真有报应,应该只由我一人承担。”
薛扶光一下子笑起来,眼眶都红了圈:“一人承担?你怎么承担?诛神之罪人类承担不起,鲛族承担不起,我们每个人都承担不起。”
宋归尘望入她眼眸,想去为她扶起眼泪,可手指在袖中抖,最后却只能挂上惯常的笑容:“是啊,所以不能让神活过来。”
薛扶光红着眼,轻声说:“你真是个疯子。”
宋归尘不说话。
薛扶光:“你去东洲三年,是为了拿回蓬莱之灵吗。”
宋归尘:“是。”
薛扶光闭眼平复心情,说:“宋归尘,把陵光城所有被关起来的鲛人都放了吧。”
宋归尘说:“鲛人现在频频化妖,不关起来,只会伤及城中百姓。”
薛扶光:“我带他们走,回上清派。”
“上清?”
宋归尘听到这个名字,唇角微微勾起,轻轻念着,似乎心情才好了点:“原来你还记得啊。”
他点了下头:“好,我答应你。”
薛扶光眼眸赤红望着他,短促地笑了下后,牙齿颤抖说:“宋归尘,你信因果吗,师父说苦海滔滔业孽自招。
我觉得也是,恶因造就恶果,恶业带来苦孽,你不要再杀人了。”
宋归尘微笑,他听到自己轻声说:“好。”
她不愿再在这里多呆一秒,转身,衣裙掠过空气中的金粉浮尘,熟悉的药草冷香渐渐远去。
宋归尘靠在窗边,听着外面的雨,什么都没说。
东洲三年,其实他找蓬莱之灵只找了一月。
剩下的时间都坐在那堵白骨堆成的墙上,和天地飞鸟相顾无言。
通天海真的太寂静了。
呼啸而来的只有海浪一次又一次拍打礁石的声音。
他曾想过看一眼故人就回头,可见过了故人,怎么甘心回头。
雨滴顺着亭子的边缘溅开在青石块上。
灵犀清澈的眼睛望着林间飞鸟,闲的无聊,把脖子上的哨子取了下来,轻轻吹了他走在陵光街上听来的曲子。
鲛族擅音律,他只听了一遍,便记住了旋律。
薛扶光出来的时候,灵犀惊讶地看着她微红的眼眶,“薛姐姐……”
他慌忙地把握紧哨子,站起来。
薛扶光在雨中愣了很久,轻声问:“你刚刚吹的是什么。”
灵犀愣了愣:“好像叫……《金缕衣》。”
护城河畔,风月一条街。
画舫之上,隔着红烛罗帐,歌女轻快明亮的曲调浸润着颓靡胭脂香悠悠传来。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传到卫流光的耳中,他差点把酒全数喷了出来,慌忙摆手:“换一,换一。”
卫念笙在他对面翻个白眼:“这是劝你及时行乐,你想哪儿去了。”
卫流光:“真的?这真不是老爷子常拿来劝我的?”
卫念笙心情郁郁,没搭理他,喝了一杯酒。
卫流光一收折扇,劝她说:“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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