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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海着急发来的照片是个证件照,像是从高考准考证上拍来的,一双眸子天生异瞳,望着镜头的模样干净清冷,少了点儿人气但反倒有股子引人侵犯的禁欲感。
那小孩儿像个透明腻润的薄胎白瓷,很容易激起别人将他打碎、掌控的念头。
“怎么样?什么想法?”
梁喑饮尽半杯酒,丢下杯子轻哂:“能有什么想法?他才刚成年,十八岁的小孩儿,情窍都未必开了,我能让他给我做什么?况且……”
“换什么都无所谓,多一条腿少个鼻子,我要的是那5的股权,至于他是少个鼻子还是多条腿,我不关心。”
“这个婚约最多维持一年,我不会动他也不会爱他,如果他安分待着不去给我添堵,一年后我会给他足够丰厚的离婚待遇。”
“沈如海把他卖给我,图的不就是这个么。”
陈亦洲抬了下眼,却没说话。
应承略微偏了下头,“这沈如海上赶着跟你结亲,搞不好背地里还打着别的主意,到时候让那小孩儿给你吹吹枕边风,再套点儿商业机密,小心着点儿美人计啊梁总。”
梁喑轻嗤一声:“他敢。”
“不对啊,凭你现在的地位和手段,就是硬碾也把林家那小公司碾死了,你真想针对它何必费这么大功夫,直接切断资金流不就行了?他能撑得住你几天的镇压?”
梁喑微勾了勾唇角:“我要一片废墟做什么,林家的公司,我要活的。”
应承莫名打了个寒噤。
梁喑这是明摆着要让林家人一无所有,眼睁睁看着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抽离,最终全部落到别人手上。
他要林家活着比死更痛苦。
“那是你亲舅舅吧,你真下得去手?”
梁喑眉目不动,轻笑了声:“你认为呢?”
狠么?
确实是狠的。
不论商场,即便是如今的政界也要给梁喑几分颜面。
关于他的传言很多,不外乎他手段阴狠绝情,城府渊深步步为营。
商场如战场,兵不血刃的事儿他没少干,心思缜密攻于算计,主家旁支这些长辈后生个个儿怕他,几乎没人敢到他面前去找他不痛快。
那一年梁老爷子突遇车祸在icu整整住了两年多,梁喑的父亲梁仁正上台,虽然勉强撑住了这个担子,可里里外外决策混乱,险些将百年企业搞到分崩离析。
梁家虽然枝叶繁茂子孙众多,但没有一个人能担责,大厦将倾前梁喑临危受命。
整整半年时间,梁喑亲自坐镇每一场会议。
那段时间整个梁氏风声鹤唳,每个人都提着脑袋上班,连咖啡间都安静得像停尸房。
他在这样的大族里出生,不说现在的人心难测各怀鬼胎,就是当年接过梁家时那也是虎狼环伺。
他要真是什么良善温和的软柿子,早连渣都不剩了。
狠归狠,却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婚姻也要算计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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