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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洲靠在椅背上朝他勾勾下巴,右手酒杯在灯光下微微一晃:“还没恭喜你并购案圆满成功,对了,我可听说老爷子不太赞成这门婚事,你回去没有?”
梁喑:“没,回去得听老爷子老太太训话,过几天家宴再说。”
应承啧了声:“整个梁家谁敢训你,就是你爷爷,也得掂量着话茬儿吧。”
两人和他一块儿长大,太明白他的性子。
他也就是装个矜持端方的表象,骨子里还是那个阴狠绝情的性子,少讨他不痛快怎么都好说,如果碰着逆鳞,那谁都别想安生。
陈亦洲捏着杯子,思绪飘忽地想:也不知他这片逆鳞生谁身上了。
“你看什么呢?”
陈亦洲收回视线,见最八卦的应三儿迟迟不搭腔有些稀奇,偏头顺着他视线瞄了一眼,顿时“嚯”
一声:“好漂亮一小孩,成年了么?”
“应三儿你反思一下是不是带坏祖国的花骨朵了,破店倒闭算了。”
陈亦洲身份特殊,瞥了他一眼:“明儿我就派人查你,真查出点儿什么也算我功德一件,保不齐还能再升升。”
“别扯淡,老子遵纪守法一等好公民。”
应承半倾身子出去看,也生怕真有未成年来。
他看着看着,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人,但一时想不起来,急得冲脑袋揉了一把:“不对,我肯定在哪儿见过他。”
“别见过了,这搭讪套路老得拿出去都能申遗。”
陈亦洲见梁喑也盯着人那小孩儿不说话:“想什么呢?你也见过?”
见过。
他何止见过,这还是他新婚的小妻子。
第3章画梁栖燕(一更)
“我去!
我想起来了!
这是我退圈前拍的最后一个纪录片的那顾问!”
陈亦洲略感意外:“顾问?什么顾问?”
应承放下酒杯,兴冲冲和两人解释:“就是那个非遗传承纪录片,我当时应邀拍皮影戏那一部分,剧组就找了个挺老的皮影戏班子。”
“我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老头儿,没想到是个小孩,就他。”
应承至今还能想起那一天,他跟摄制组编导一块儿到了那个挺破败的小院,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微微弯着腰在清洗牛皮。
浅灰色的围裙系在腰上,勾勒出纤细清瘦的身形,眉眼在春日阳光下干净得像刚抽芽的柳叶。
应承当场就呆了。
他在娱乐圈见过那么多美人,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风格的,眼尾虽天生带红意却丝毫不显俗艳,反而更添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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