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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景云看向桑景雄:“桑景雄,你若是女的,你愿意每日吃糠咽菜,把好吃的都让给你哥吗?你把你赚到的钱都给你哥花吗?”
桑景雄不说话,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桑景云道:“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有些女孩子没读过书,不知道怎么才是为自己好,也不懂反抗,不得不受人欺负,但我不是这样的人。”
桑景雄沉默片刻,哼了一声:“我以后会赚大钱,到时,我就买熟罗的长衫穿。”
桑景云道:“你自己赚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熟罗这种布料,她今天在布店也看到了。
这是用蚕丝织成的,织造过程很复杂,常被用来制作夏天穿的高档衣物。
桑景英今日买的长袍一件只需四角,若是让人给他做熟罗长袍,至少花费四元。
桑景雄眼光还挺高。
租界,《新小说报》编辑部。
《新小说报》主编名叫黄培成,他白天有事,也就不在报社,直到此刻才赶回。
走进报社时,他脸色不太好看。
今日他出门,又遇上《上海日报》的主编。
他们两人年轻时,关系便不太好,各自办报社后,更是针锋相对。
黄培成家境一般,他办报社,主要考虑的还是赚钱,《新小说报》的盈利,也确实不低。
他们这些报纸除刊登小说外,还刊登各种广告。
因为《新小说报》销量好,他和报社编辑还会精心为广告商写广告的缘故,找他们打广告的商家也就比较多,他们收的广告费也较高。
《上海日报》却不同。
《上海日报》的定位跟如今最为有名的《申报》相似,只是更侧重上海本土新闻。
很多人买了《申报》,便不会买《上海日报》,因而《上海日报》的销量不算好,至少是比不上《新小说报》的,找他们打广告的人也就很少。
这也就罢了,《上海日报》的主编还挑剔,不愿刊登诸如补肾广告这样,他看不上眼的广告。
因此,《上海日报》的广告收入,就连《新小说报》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黄培成对此沾沾自喜,认为自己胜过了《上海日报》的主编。
不曾想《上海日报》的主编,竟几次三番说他办的报纸低俗。
这人还当众说他哗众取宠,只知道登些或是打打杀杀,或是情情爱爱的东西。
虽面上看不起对方,但黄培成内心却也是清楚的,他的报社,确实比不上《上海日报》。
这让他很不好受。
板着脸回到报社,见报社里的编辑都喜气洋洋,黄培成有些不舒服。
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问:“你们这般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
黄培成的表弟也在报社工作,他一脸兴奋:“表哥,云景又有新稿子送来,非常好看。”
上周看过云景写的《双面魔君》后,黄培成对这书,就一直很上心,还让人去打听作者身份。
若非他们手上稿件太少,他怕是早已开始刊登。
现在得知又有新稿件送来,他立刻便让人将之取来,又问自己的表弟,有没有打听出云景的身份。
黄培成的表弟将稿件送到黄培成手上,道:“表哥,我跟南城书局的人打听了一番,听说这书是个颇有名气的新式文人写的。”
黄培成道:“可有打听出那人身份?”
“没打听出来,但今日,这稿件是《上海日报》的记者送到南城书局的。”
黄培成听到此话,喜出望外。
他了解自己的死对头,那人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救国救民,他办的《上海日报》招的人,也都是跟他差不多的。
既然《上海日报》的记者愿意帮着送稿件,那这书的作者,应该与他们是一路人,也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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