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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活着吗?
你回我个电话好不好?
只要你接电话,你告诉你还好好的,我就原谅你,我们就在一起。
拜托你。
拜托你不要有事。
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几乎一夜没有合眼的沈年,终于在凌晨四点多哭累了,困倦的身体强行支配他靠在睡袋里稍微眯了一会。
五点刚过,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沈年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也来不及看,立刻接起来,生怕慢了一秒电话就会挂断。
电话那头是带点口音的英语,先是报了几个地名样的单词,接着的一句话中发出了一个类似于江崇名字的发音。
沈年心脏狂跳,双手握着手机,反复和对方重复了几遍江崇的名字,得到对方的确定后,立刻原地跳了起来,抓起包就往外跑去。
对方问他方不方便过去。
沈年连声说方便,反复又和对方确认了几遍地址后,迅速坐车过去。
在车上,沈年又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内来电,是江崇的妈妈。
郑淑华简单和他沟通了一下,大概是救援人员先联系到了家属,但家属一时半会过不来,郑淑华便想到了沈年,请救援人员又联系了沈年过去。
郑淑华的声音也哑着,大概也是刚哭过:“我们正在联系办签证尽快赶过去,麻烦你先去看看他的情况。”
沈年强打镇定地安抚她:“阿姨您先别着急,我正在赶过去了,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联系您。”
五点三十六分,沈年抵达了电话里所说的地址,是某个救援点就近的医院,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救援,医院里挤满了伤患和家属,人声鼎沸拥挤不堪,沈年努力挤进人群,大声和工作人员询问江崇的下落。
医生核对确认了他的联系方式后,给他指了个方向。
沈年赶到对应的抢救室时,门上的灯还亮着,本就提起的心更加悬了起来。
SICU。
还在抢救中。
也就是说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沈年紧握着手,呼吸震颤地在抢救室门口来回转了十多分钟后,终于等到有医生出来。
沈年赶紧迎上去询问情况。
医生稍微放慢了语速解释了一下,大意是手臂和腿部受伤,导致失血较多伤口感染,目前还在输血,再加重物挤压导致的并发症,目前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
并询问是否要采取相应的急救措施。
沈年脸上血色褪尽,艰难地发出声音,请医生务必采取一切可以急救的措施,在给郑淑华去了个电话后,代为签了字。
签完字后,有随行医护来告知他可以先去领取病人的随身物品。
沈年抹了把脸,支撑起精神,动身去救援中心作了登记认领物品后,抱着东西重新回到重症抢救室前煎熬地等待。
抢救中的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五脏六腑被放在油锅里来回煎了几轮,江崇的父母不知道来了几次电话,到后面沈年自己都已经无法再提起力气去安慰两人。
为了防止在江崇出来之前,自己的情绪就已经先崩溃了,沈年想要转移些注意力,于是拆开物品包,翻了翻江崇的随身物品。
里面有他的证件和被工作人员充了电重新打开的手机。
还有一张写了紧急联系人的纸,只是被泥水浸了一半,已经看不清号码。
皮夹子大概是他随身携带的,上面沾着已经干掉的血迹,里面的证件和卡都完好无损,另外还有两张和身份证放银行卡放在一起的,被叠成了方形的纸。
沈年把两张纸拿出来,慢慢展开其中一张。
最上面的“遗嘱”
两个字像是两把刀刺进眼睛里,沈年瞳孔倏然放大,目眦欲裂。
这是一张自书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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