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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念安还记得前些年,兄长开始真正教她习字。
不同于以往,只带她感悟几个词的含义,他要她写完一整本诗集。
她哭过闹过,又指着诗集哇哇大哭,就如同每一个厌学的孩子一样,呜咽几声,提笔的手都是颤抖的。
可眼泪在这一刻会失去作用。
哥哥只冷冷地看着她哭,甚至上前替她研磨,这期间他一句话也不会说。
原来他惯着她,却又不是无条件满足。
稍大一些后,陆念安学会了一个词来形容他——
兄长是有原则的。
她要好好想想怎么说。
已是三更,天色并不早。
秋菊进屋,用剪子将烛芯掐灭,整间屋子暗了下来,只剩下月光明晰。
陆念安乖乖地躺在榻上,晕乎了一天,她也想睡个好觉,脊背忽得硌上一块硬物。
翻过身,指尖跟着挪过去,摸到了一块有些凉的石头。
月光下,质地细腻的白玉温润柔和,没有一丝瑕疵。
是哥哥的。
大抵是方才落下了。
陆念安将玉佩篡进手心里,一边想着明日要将玉佩还回去,一边沉沉睡去。
*
翌日一早,陆念安并未忘了这玉佩,用过早膳后,便慢慢悠悠去西院一趟。
等到了院中,院子里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一般。
陆念安蹙眉不解。
哥哥昨夜这般晚才回来,今日却也要去宫中吗?
她实在不明白宫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情。
来时激动地心情渐渐散尽,陆念安进屋,原本想将玉佩随便仍在一个角落,进了书房,又改变了注意。
她要亲手将玉佩给哥哥。
清晨的院中,没什么人,西院里更是沉静,呆板无趣,一整面书柜上连一本闲书也翻不出来。
陆念安有些呆不下去,妥帖地将玉佩收好,放进自己荷包中,打算出去转一转。
这时屋外传来细碎的动静,脚步声凌乱,应是哪个下人匆忙回来了。
近日里忙来忙去,青竹只觉得自己是昏了头,早起时把外衫穿反了先不说,方才下台阶又踩空摔倒……
此刻才得了空,他拍拍衣袍,侧过头同一旁的松枝叮嘱:“我今日还得将北院的药归置好,礼单上的物件便由着你去寻。”
松枝长着个娃娃脸,总给人办事不牢靠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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