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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声音说大也不大,只是在场的人多少有灵力在身,五感比起寻常人来说也要敏感一些。
文雁朝刚才进门添茶水的小丫鬟示意了一眼,丫鬟边颔首边端着托盘出去了,不多时又折了回来,正打算走近文雁身旁,文雁却是轻摆了一下手,让她在下首直接说就是了。
“夫人,那一行三人已经出门去了,已经上了码头,刚才应当是樊长老的声音,他现在还站在前殿门口石阶上破......说教。”
丫鬟可能也是见惯不惯,差点没收住口,瞥了一眼还有薛湜在,紧急换了一个说辞。
这丫头年纪轻,看着也脸生,可能刚来岛不久,不太清楚薛湜其实在这呆了六年,岛上大多数人的性情她都了解了个大概。
想也不必想,樊胜长老必然是站在石阶之上破口大骂。
要说这云门汀,虽然说门中人都是超尘淡然之辈,但难免有例外,这樊长老就是那个例外。
在薛湜的记忆中,这位留着山羊胡的清瘦长老,常年就是一身麻衣,说是嫌门中长老服穿起来太过麻烦。
薛湜在云门汀呆的那六年中,没少见樊长老叉个腰,卷起麻衣袖口指着人鼻尖破口大骂的样子。
门中人人都说他是人矮脾气高。
不过他倒是也有这个资本,听甘伯伯说过,樊胜是他师父那一脉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个弟子,天资聪颖,根骨极佳,十四岁时就已经名满江湖,说得上是一位传奇人物。
但薛湜总觉得中间或许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所以这位不羁的长老才会安然守在这云门汀一隅几十年,从未踏出这一方天地。
闻言后文雁了然,没再多问,招招手让丫鬟退下了。
“也不知是什么人,又让你樊伯伯大动肝火了。”
外头的声音还在继续,甘栀转过头来说:“也是有些本事在的,这次樊伯居然骂了这么久都不带停。”
闻言文雁便笑了起来,丝毫没有掩饰。
或许这不太符合她一派夫人的身份,但薛湜也早就知道,文雁和关曦性情相仿,只是一个做了夫人,难免会收敛些天性,一个潇洒于山河湖海,愈发恣意,但归根结底,到底还是一样的。
文雁没提出去,薛湜便安心坐在这喝茶等。
等到外面骂声歇止,文雁才慢悠悠放下手里的点心,预备招呼薛湜一齐去寻甘净远顺便到厅堂用饭。
文雁刚一脚踏出门槛,差点就与来人撞个结实。
薛湜望清楚之后便立马见礼:“甘伯伯。”
甘净远还是一贯的没有笑模样,面色看着平静的有些冰冷,他扶了一把文雁,又对薛湜点了点头。
约莫沉默了一息时间,甘净远仿佛是觉着要说点什么,便开口道:“薛湜近日符箓之术有进展吗?”
果不其然,来了。
薛湜正欲回答,便被文雁拦过话头:“你又来了,对了,青林怎么没过来?”
四人走在游廊下,文雁和甘净远在前,薛湜与甘栀缀在后头。
可能是甘净远来的急,没撑伞,也忘了用灵力隔绝雨丝,衣袍发顶上都笼了一层糖沙似的水滴,文雁边问边用手掸了掸甘净远的衣袖,施了个法将水给抚了。
旁边的甘栀轻轻拽了拽薛湜的胳膊,冲着前面两人挤了挤眼,然后低头无声笑了两句。
薛湜也不由自主勾起了嘴角。
“他说昨日夜间写的阵法还未完成,先去将其补足后再过来。”
“大师兄真是功法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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