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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轶仍然机械地回答。
群臣之间隐约响起小小的抽气声,帝王分明在暗示沈轶的北漠细作身份是假,替沈青背下战败之罪是真。
这样的怀疑也曾在每个人心中回荡,但沈青此战劳苦功高,更是带回北漠和谈文书,无人敢说出这样的质疑。
如今帝王明示之下,自然有人像嗅到腐肉的鹰鹫跳出来。
“陛下,臣有奏!”
向来亲近谢家的御史中丞闻风而动,“沉家军治军严格,举朝皆闻,每个从战场上收养的孤儿都要经过严格的查探审核。
敢问沈将军,此人是如何逃过夏武将军的查验的?”
他喜滋滋抬头看向谢恒,却只看见恨不得让他立刻住嘴的眼神,慌忙收声低下头。
沈青并不答话。
“陛下,臣亦有奏!”
谢恒麾下的校尉跪向堂前,“此次北漠战役,沉家军行军是高度机密,就连驻扎临近万象随时待命的臣等都未曾有消息。
北漠却有如神助,一下直捣沈青将军驻地,更是从中隔断援军翻山的唯一路径。
臣等此前也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方知,原来是沉家军内部有人泄密!”
昭帝以手支颐,看着台下攀咬的人与仿佛独立于漩涡之外的沈青,似是十分不满。
“朕,要你们说话了吗?”
群臣喏喏,方还有愈演愈烈之势的争执立刻平静下来归于沉寂。
“沈轶,你自己说。”
居高临下的帝王的眼神盘桓在沈轶和沈青之间,似乎越发有兴趣起来。
“我本就是北漠人,为霍家细作营收养长大。
被夏将军捡到也是细作营精心安排,背景自然不会让沉家军查验出破绽。
此次战役,也是我向霍予出卖沉家军行军布局,致使北漠大捷。”
沈轶机械地说出和昭帝手中的那份口供一字不差的回答。
“是吗,这么说来,你可真是罪大恶极啊。”
昭帝饶有兴味地笑起来,“沈青,你是这一场战役的主将,这个叛将怎么处罚,你说了算。”
沈青轻微地一震,她出列跪到台前,“臣,有罪。
作为将领不能严于律下,致使细作混入军中,贻误军机。
作为主将识人不明,将军机托付给不可信之人。
此战之败,沈青担当首责。”
“那么,你的意思是,这个叛将倒不用惩罚了?”
昭帝似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沈青之罪,任陛下处置。
但也恳请陛下,以血还血,以叛将性命,偿此次战役沉家军五千亡魂。”
她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沉闷的响声回荡在殿上。
那一抹青色的衣摆落在沈轶的眼前,他许久不曾看见这样的颜色,以至于那沉重而决绝的话语落入耳中时,他仍然凝视着衣摆,一动不动。
顾太傅见势不对,急忙出列跪在沈青身边,“陛下,沈将军此战固然失利,但也带回了北漠和谈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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