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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她听到老官家道:“我看你倒和传闻不同,竟是温婉贤惠的模样。”
希锦:“……”
她的心慢慢放回原处,微吸了口气,恭敬地道:“皇上,希锦出身商贾,虽些许识几l个字,不过却并不懂高门大户的规矩,更不要说来了这皇宫,实在是诸事不通,以后还是要多学着些。”
她其实想说点文绉绉的,奈何这时候嘴巴不太听使唤,只觉得自己说得实在蹩脚。
不过好在也能顺下来,反正就是表忠心吧。
她想起自己汝城时的诸般想法,自以为自己可以舌战群儒,可以讨得官家欢心,可以叱咤宫廷,如今才知道自己多幼稚可笑,一切斗志都已成灰。
不是长在这深宫中,不是历练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能耐,谁敢跑这宫廷中瞎胡闹,这不是戏台,这是大昭至高无上的权利中枢,这里随便发出的一个政令,都可能让大昭黎民为之变色。
希锦甚至恍惚中想起,她家那六重纬怎么好好的就出事了,也许只是这里的皇帝和朝臣随便下了一道令……
这里的一个皱眉,于她们寻常人家便是地动山摇。
就在这种千万思绪中,希锦掐着自己手掌心,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都别想了,她跑到这种地方来,能保
住小命就极好!
这时候,老官家却笑起来:“你倒是忠厚实在的孩子。”
希锦只好笑了下,很是温婉地道:“陛下过奖了。”
老官家听闻,却是疑惑地道:“哦,怎么过奖了,你往日难道不是忠厚实在吗?”
希锦倒吸一口气。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咬着唇,红着脸,求助地看向一旁的阿畴。
阿畴却并没理会,他含着笑,恍若无事的样子。
希锦心里恨哪!
回去给你吃?别想了!
才不要给你吃!
从殿中走出时,希锦依然是紧绷着的。
阿畴牵着芒儿的手,陪着她一起往外走。
往外走的时候还看到了那岳公公,岳公公笑得很有些谄媚,面对希锦时,也一脸周全恭敬的样子。
他还笑着问起来:“殿下,奴婢已经让人准备了凤檐,带着帷幔的,请娘子和小郎君直接取道宣德门吧?”
阿畴颔首:“岳公公考虑周到。”
希锦听着云里雾里,比如这太监怎么自称奴婢,比如为什么要取道什么宣德门,怎么就考虑周到了?
这皇宫里都是哑谜啊!
这时候,阿畴却略抬起手,扶着她道:“我们走吧。”
希锦没想到原本装得一本正经的他,此时竟突然如此亲近,有些突兀。
不过她没说什么,微点了点头,迈着酸软无力的腿,和阿畴一起往外走。
走出那殿宇后,外面太阳突然就射过来,映照着那琉璃瓦,有些刺眼。
希锦微垂着眼睛,和阿畴芒儿一起下了台阶,果然见一檐子。
那檐子自和寻常民间所见不同,看上去是楠木做的,大小抬杆有十几l根,直辕和抬杆都是朱漆上面绘制金色祥云纹,上面则是双层八角盖顶,正中云纹金色圆顶,檐角有金凤作饰,外面罩着绣有金龙的黄缎子帷幔。
她这么看着,难免想起刚才岳公公所说,想着这估计不是如今的她能乘坐的,要不然岳公公也不会特意用那种巴结谄媚的语气和阿畴说。
阿畴亲自扶着希锦,牵着芒儿,照料他们上了这凤檐。
希锦下意识握住阿畴的手:“你?”
这时候,突然起风了,明媚的阳光下,春日的风中带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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