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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仆从?还是杨质?姜遗光?
不,不对,杨质……杨质的名字为何如此耳熟?不会错的,他曾在别处听过这个名字。
酸胀疼痛感更强,手肘一疼,晕开鲜血,裴远鸿撸袖一看,那里竟被不知什么东西划开了口子,根本来不及止血,又一道口子划上去,鲜血淋漓。
裴远鸿脑子里乱成一团,有什么记忆在脑海里复苏。
身后被无尽黑暗包裹住的凉亭依旧静静伫立在原地,从亭中走出一道又一道衣裳破碎、面容已经腐烂的身影,站在路边,和那匹马一样,静静地盯着裴远鸿看。
站在最前方那人无比熟悉。
他想起来了。
八年前那桩惨案,共有四十来人失去踪迹,其中便包括当时一名驿站吏员,在寻找自己妻子时同样消失在山中。
那个人,就叫杨质!
手肘上的伤口仍旧一道接一道划开,好似有人拿刀刻般,一笔一画,慢慢的,刻出来一个“醒”
字。
……
一刻钟到了。
没有东西追上来,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姜遗光在路边把人放下,最后给他扎了好几针,后者仍旧一动不动。
“裴远鸿,我已仁至义尽了。”
姜遗光弯腰从他身上摸了些东西出来。
印章、暗器、匕首等,平日里裴远鸿绝不可能让人近身摸走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
姜遗光把玩着那把匕首,决定最后再试试。
撩起他的衣袖,正低头划着,姜遗光察觉不对,放下对方手臂,就看见裴远鸿眼皮不断挣扎着,无比艰难地睁开眼来。
“你醒了?”
姜遗光面色平静地把印章等物件全部塞回他衣襟袖袋内,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醒了我们就快走吧。”
裴远鸿还有点懵:“你……你没死?”
他撑着坐起身,四处看看,视线又移回眼前表情淡淡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年脸上,怎么看,都觉得他是活人,问道,“我们还在驿站附近吗?”
他方才应当是被鬼勾了魂去,还好……还好姜遗光把自己叫醒了。
他竟没有丢下自己。
姜遗光点点头:“确实,我察觉杨质有些不对劲,费了许多功夫才带着你一道离开。
不过你的那几位仆从和马匹应当已经死了,我无能为力。”
“无妨,还要多谢你才是。”
裴远鸿站起身,拍拍灰,不顾鲜血淋漓的手臂,肃然向姜遗光一躬身行全礼,“多谢姜小兄弟救裴某一命。”
不论姜遗光此人有多大疑点,但他确实救了自己一命,裴远鸿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困在那间凉亭里,会落得个怎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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