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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的……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他说的没错……我才是没良心的,我负着他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想着我……"
叶海涛合了合眼,流着泪在心里道——过去的就过去了,还去管是谁欠了谁呢?要是这次我们真的活下来,什么也甭管了。
叶海涛犹如前些天一般,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晚。
还没天亮他便又打起精神来,下水去抓了几条小鱼,囫囵地生吃个半饱,满嘴腥味地爬上了岸,结果却引来了两腿的蚂蝗。
日头出来的时候,叶海涛仰头去看那一处高山,拐着树枝,凭感觉就往一个方向走去。
叶海涛一晚上就想着古谷川对自己过去的好,一起来便越发思念起他哥来。
他两腿发颤地往高处走,若是真走不动了,就慢吞吞地用爬的向前。
叶海涛怕自己在原处瞎打转,每走一会儿就要拿起尖石子在树干上刻画一番,留个记号。
叶海涛在这期间活成了吃草的牛,只要肚子一觉出了痛,他就去抓地上的野草来吃,把泥巴都吃进肚子里——他也想捕猎一些活物,可他行动不便,眼前一片混沌,只晓得往前方走去。
而他今日走了大半天后,终于在天黑之前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叶海涛看着那树干上的弹痕,又伸手去摸了摸,确定了并非是自己眼花。
叶海涛登时被喜悦淹没——就要到了!
要到了!
循着这些弹痕去找,一定就能在这范围找到的。
叶海涛眼里燃出了希望的火光,接着便疯了一样地,脚步踉跄地往前窜。
而他的猜测确实不错,这一路上有许多断裂的树干枝叶以及黑焦的弹痕,可见在此处不久前乃是受到了枪弹的蹂躏。
叶海涛仰头疾步向前,却没注意到脚下,故此他忽然一个踩空,一眨眼就往旁边的斜坡滑了下去。
叶海涛这一滚直接由高处落下,他拼命地想抓住什么好阻止自己滑下去,后来终于在翻滚了十几圈之后,他滚到了一处平坡——叶海涛趴在草地上,浑身的痛楚使他近乎麻木,他的胳膊和双腿似乎都失去了作用。
我……要死了?
叶海涛微睁着眼,难以看清眼前的景象。
他困倦得想永远把眼睛给合上,却在一霎那之间回忆起了什么,又费力地要去睁开眼来。
不能死、不能死。
要是把眼睛合上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叶海涛发狠地咬住了下唇,大脑感受到了痛楚,总算有了点反应。
他扭动着四肢,像只濒死的野兽般由草地上蠕动着爬了起来,霍地把双眼给睁大来瞧。
当下,叶海涛怔住了。
在他眼前的是一条蜷曲在林中的小溪,然而让他感到震惊的乃是面前这血色的溪流之中浮动着的具具尸首。
不仅是在溪流中,就连树上也挂着尸体,蚂蝗苍蝇笼聚着,几乎无法辨认面目。
叶海涛在呆愣了几秒钟之后,猛地慌乱地由草地上爬起来,发疯似地想尖叫出来——然而,他猛然顿住,颤巍巍地抬起眼来去看着那些尸首。
叶海涛是能辨认得出的,从军服来看,那是日方的部队。
叶海涛愣愣地看了好半晌,眼里的光芒渐渐地破碎了,他茫茫然地踏出一步,哆哆嗦嗦地张着嘴,环顾着这一处乱葬岗一样的地方,嘶哑地喊道:"
哥……哥……"
"
哥——哥哥——!
"
叶海涛一拐一拐地跑到了河岸,费力地去翻那些浮肿尸首,撕心裂肺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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