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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高高壮壮,意外得不擅长说话,又意外得很胆大。
她讨厌这种假模假样的称呼,于是冷冷地告诉他:“我有名字,不是什么小姐不小姐的。”
自然而然交换了姓名,喊姓的时候很顺口,“竹”
却在他嘴边卡了半天说不出来,像锈蚀后的磁带,他也老化了,反倒是脸先一步流畅得变成红棕色。
托谭有嚣的福,宁竹安对他身边的人不可避免地要带几分恶意的揣测:试探或另有所图。
要说试探,恐怕犯不上,毕竟外婆都还在谭有嚣手里;如果是另有所图,那样子看起来又实在不像坏心眼的。
所以干脆偷偷当成个说话的伴,每天总能聊会儿,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宁竹安一个人在讲,周呈嘴笨,往往会站得远些听,然后默默把她扔在地上草编的小动物捡起来收好。
今天害他挨了一脚真是抱歉,希望不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本来糖桂花是打算做好送给他的,这下只能悄悄从里面匀一份出来了。
舌头冷不防被咬了一口,宁竹安吃痛地回过神来,对上了男人含着几分不满的眼睛。
“宁竹安,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亲嘴的时候去想?显得我跟个眼巴巴的蠢货一样。”
她很快地低下头,为自己辩解道:“我是在担心锅里头煮得反沙了。”
她最后搅了几下关上火,把锅放进冰箱里晾凉。
谭有嚣靠在灶台边,用指节蹭去唇上的口涎,似笑非笑地歪头盯着她,视线同毫无温度的蛇一样,冰冰凉凉地揭过衣服噌噌往上爬:“宁竹安,我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宽容的。”
她仿佛听到另一个声音很快地把这句话给翻译了出来:“你有事瞒着我最好现在就说,等到被我发现了,后果你自己清楚。”
要说宽容,他其实是最不宽容的人。
宁竹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是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地在冰箱旁守着,十分钟她以为过去了一小时。
等把糖桂花端出来倒进透明的玻璃罐,她主动拿到谭有嚣面前示好:“这其实是我第二次做,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你喂我。”
女孩儿撇了撇嘴,用木勺的头沾起一点琥珀色的粘稠糖液递送到男人嘴边。
“还可以吗?”
谭有嚣认认真真地品味了一番,其实他的味觉已经很不灵敏了,小时候因为营养不良落下的,除非真的是什么很重的味道,否则一律尝不出来。
他看了眼面露期待的宁竹安,想了想,答道:“甜度刚刚好。”
女孩儿很是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种时候当个蠢货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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