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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是来求和的,但也很愿意先听她几句心里话,便强忍着冲动,淡淡“嗯”
了声。
居上见他态度松软了些,庆幸还有转圜的可能,于是再接再厉道:“我想了又想,刚才太任性了,说什么不给别人带孩子……其实郎君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哪怕不是我生的,我也应该视如己出才对。
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郎君只管放心地纳妾吧,我一定尽到做嫡母的责任,教养好每一个孩子。
我也要学皇后殿下对雍王,阿婶对五兄那样,尽力让郎君后顾无忧……真的,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对面的人却再也不吭声了,即便隔了几丈远,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居上眨了眨眼,回头看药藤,纳罕地拿眼神询问,又错了吗?难道是不够真诚?
正在她想继续表忠心的时候,他没有再给她机会,“砰”
地一声关上了窗,连灯都吹灭了。
第49章可怜的汉子。
那一声仿佛砸在她鼻梁上,她惶恐地拍了拍胸,“太子殿下最近愈发喜怒无常了。”
一面说着,一面遗憾地关上了窗户。
药藤和听雨惨然看着她,三个人都觉得很棘手,太子殿下果然威严,一般的话打动不了他。
怎么办呢,三个人冥思苦想了一番,觉得从他询问郎子是否要遵守辛家家规时,就开始挖坑了。
没准同样作为男子,他觉得五兄二十五岁动了纳妾的心思,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罪。
他唾弃辛家家规吗?觉得三十岁纳妾反了人伦?
居上觉得有点冤枉,“我不是表明态度了吗,郎子不需遵守我们家的祖训,他有想法,只管去办就是了,我又不拦着。
你们看,这就是伴君如伴虎,多可怕。
我也想好了,他若是非要挑刺,想悔婚,那也没关系,反正财礼不退,想悔便悔吧。”
药藤呢,从太子的态度中又发掘出了一点不寻常,“小娘子,要不咱们反着想,太子殿下本来就不打算纳妾,结果你说不在乎,他就生气了?”
这是个新思路,居上觉得这男人矫情得没边,说不定是有思春的倾向了。
当然她一点不怀疑,自己肯定是他思春的对象,他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可不就是在使性子吗。
但仔细再一想,又觉得自己可能太想当然了,人家打下了这大历江山,每日忙得像狗一样,分明心怀天下,一举一动都以宗庙社稷为重。
这样一个掷地有声的人,会忠贞不二,枕头上永远只躺一个女郎吗,显然不可能。
“人家是太子,将来还会是皇帝。”
居上一句话便否定了药藤的揣测。
三个人同时叹了口气,实在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又招太子殿下不高兴了。
算了,想不出头绪便不想了,大不了收拾包袱回家。
不过这一晚也怪难熬的,无端醒了好几次,五更时候就睡不着了,爬起身推开窗户看对面,正犹豫要不要喊他两声,没想到那边窗户自发开了。
见她就在窗前,他很意外,立即调整了态度,寒声道:“这么早便醒了?”
居上倒也坦诚,“昨晚没睡好。”
顿了顿又问,“你说请我吃胡月楼的,这话还算数吗?”
难道没睡好不是因为惭愧,是因为担心吃不成席吗?
凌溯大感失望,原本想赌气说不去的,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出口,只道:“再议。”
便合上窗户走开了。
居上站在窗前愣了会儿,心里猫抓似的。
自己不是优柔寡断的脾气,要等到傍晚才解开疙瘩,那这一整日就太折磨了。
打定了主意,立刻裹上披帛追了出去,他恰好还未出园门,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见她跑得气喘吁吁的,很奇怪,许多郁结忽然就散开了。
她来追他,是不是表示她在乎他?看来这女郎不是泥塑木雕,终归是有血有肉的。
居上因追得匆忙,来不及梳妆,乌沉沉的长发披散着,足有齐腰长,衬得脸颊如雪,唇色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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