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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楼捂住嘴,面红耳赤地嘀咕,“厂臣你正经些,不能这么调戏我,我可是很有脾气的人!”
有脾气的烂好人么?他不以为然,“娘娘这话就言重了,臣是太监,太监怎么调戏人呢?就是叫顺天府来断,也不过是个媚主的名儿,娘娘道是不是?”
“不是。”
她回答得很没底气,细语重申,“我来你府上是暂住,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
他的表情简直像听了笑话,“臣对您动手动脚了么?您忘了臣不是男人?既然不是男人,有些肢体上的接触,其实也无伤大雅。
娘娘知道什么叫动手动脚么?”
他的视线在她肩头领口乱溜,吓得她抱住胸大退了一步,颇为防备地斜眼乜他,“你摸我嘴了,就是动手动脚。”
肖铎听了无奈摇头,“娘娘果然见识得太少,这样可不成。
往后您是要随王伴驾的,这么一点儿小动静就让您慌了神,回头皇上瞧来难免怪罪臣不尽劝谏之职。”
他抚抚下巴琢磨起来,“宫里娘娘受人服侍泰然自若,那才是四平八稳的帝王家作派。
您日后既要回宫,前途自是不可限量,揪住这些小细节,岂不是大大的上不得台面?既这么,臣对娘娘日常的看顾还是不能少的,一定得闲就来娘娘院子里瞧瞧。
底下人偷奸耍滑,侍奉起来恐欠仔细。
比方梳头、沐浴、更衣……”
他笑得宛若骄阳,“臣虽愚钝,这些却都得心应手。
娘娘要是不嫌弃,臣来伺候,比那些人周全百倍。”
音楼唬得目瞪口呆,还要伺候沐浴更衣?宫里娘娘们洗澡难道都用太监么?这个肖铎满嘴跑骆驼,她不能信他!
花瓣纷飞,在他们之间簌簌飘摇,音楼突然生出些良辰美景奈何天的感慨来,也未及细想便道:“有彤云,就不劳烦厂臣了。
您这么大尊佛,屈尊来伺候我,没的折了我的寿。”
又笑了笑,“再说我不大喜欢和旁人接触,这是从小就有的毛病。”
“认生么?娘娘这毛病是胎里带来的,不好治啊!
不过不要紧,熟络了就好了。”
他慢慢踱到她面前,把她交叉在胸前的双手拉了下来,“娘娘大节端方,这样的动作不雅,往后不能再用了。
若是有人存心来轻薄您,单凭两只手是阻挡不住的。
娘只需记住臣不是男人,娘娘在臣面前用不着遮掩。
臣这样的身子,就算对您有些想法,又能拿您怎么样呢!”
他咬字清晰,一递一声在她耳边说,像凿子用力镶刻在了她脑仁儿上。
他一再声明他是无害的,一再说自己不是男人,这话在音楼听来实在悲哀。
她耷拉着嘴角叹气:“厂臣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眼里您和那些堂堂须眉无异。
命是天定的,您只是吃了出身的亏。
那些话……自己叫自己难受,又何必说出来呢!”
他有片刻怔愣,苦笑道:“难不成娘娘还拿臣当男人么?臣的这一生已经毁了大半了,无家无室、断子绝孙,说不说都是一样。”
她垂手站在灯笼前,蹙眉道:“如果能重来一回,您后不后悔进宫?”
他认真想了好久,“不进宫,还在老家种那几亩薄田?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
音楼觉得展的空间其实很大,也不是非得面朝黄土背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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