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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楚攸比她醒得早,正认真地挑拣着树枝,那本就松散的头发估计彻底滚散了,眼下只潦草地绑起来。
他脸颊有擦伤,手上也在流血,但情况看起来比她好多了。
「醒了?」见她睁了眼睛,男人抓着一大把粗枝凑上来,「别乱动,你右腿断了……我正要给你固定上。
」
「走开!
」
穆葭坐起来,瞄了眼自己的腿,右腿剧痛难忍,看起来真是断了。
要死了还遭这般罪,叫人心头一阵窝火。
「趁天还没黑,滚!
」
丰楚攸杵在她的面前,一步没有退开。
他反问:「老虎扑过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穆葭扭开头。
「嘴上说着要杀我,却又把我从虎口拉开。
穆姑娘心口不一,就连滚下山坡,也用手护着我。
」
保护他,不只是一种习惯,那几乎成了一种本能。
从前她可以解释说,这不过是在完成丰公子的遗愿。
可如今隔着大仇,在她的心底,却依然不希望眼前这个男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该有的情愫,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的心底牢牢扎根,茁壮发芽的呢。
他的偏帮?他的镯子?他在她噩梦之时给予的拥抱?大过年时扯下一切带红之物的果断?
也许……是她一再欺骗,他一再原谅。
而他最讨厌的,分明就是欺骗啊。
这世上,也就只有裴樱和师父会对她如此偏爱与纵容。
这等情谊,她向来珍重,且不愿辜负。
倘若没有那只老虎扑过来,她的那记重击,未必真拍得出去。
可是,越明白,她就越想要解脱。
这种感情,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那又怎样,」她眼神微凉,「本就不想杀你,我只想杀我自己。
丰楚攸,你给我滚远一点,我不需要你的救治!
」
「因为杀过太多人么,想要结束自己这罪孽的一生。
好啊——」
他丢开手里的粗枝,打开腰间锦囊,倒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然后冲她一笑。
「我吞了断肠毒药,若你不让我医治,我便不吃解药。
穆姑娘,你看,你马上又要添一桩罪孽。
」
穆葭愣了一愣,敛眉失笑:「毒是你自己吃的,倒成我的罪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