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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紧衣摆,跳下小土坡,拦在路中间。
“停!”
摇铜铃唱童谣的人,见着这么一道影子从旁边冲出来,紧急停步,吓了一跳:“哎哟!
我的老天!
哪里冒出来的不知死活的家伙!”
“哎呀!
阿舟!”
云心月也被他吓了一跳。
本是气势汹汹拦路,对上那张涂抹得跟纸人一样的脸后,她瞬间萎靡,回头跑到楼泊舟身后,抱着他的腰,只从后面露出半颗脑袋打量。
楼泊舟伸手拉住她发亮的手腕。
行头的人穿一身白,头顶戴上手臂长的纸筒高冠,头发披散,脸上一团白一团红,活像被打烂的样子。
配上他如今惊恐的神色,更是丑得惊天动地。
反正——
就算是昧着良心,也很难夸一句“其实也还行”
。
跟在他背后的其他十个白衣人,脸上倒是没有涂抹什么白粉红粉,但也披头散发戴纸冠。
就连漆黑轿子上挂着的红绣球,都透着血色的诡异。
一眼过去,不像送亲,倒像是送葬。
“你们是什么人!”
纸活人先声夺人,怒喝道,“敢在这条路上拦花轿,你们不要命了吗!”
他一激动,手中铜铃“啷啷”
响,显得很是吵闹。
对方态度出乎意料之外的差,云心月气愤:“什么花轿,黢黑一座小轿子,还敢叫花轿?”
人坐在里面,跟坐在棺材里有什么区别。
就算最终没什么事情,平安逃脱毒手,也得坐出心理毛病来。
“深夜娶亲,不用黑轿用什么,你个山城话都不会说的外乡人,懂什么!”
纸活人拿起手中缠绕白布的杆子,不耐烦赶人,“快走快走。”
楼泊舟信手就抓住了。
纸活人拽了一下,没能拽动。
云心月握着少年外佩臂钏上的蝴蝶坠子,探出半个身体:“什么外乡人内乡人,我看你们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大晚上能干什么好事,跟我们回衙门。”
劝不动,那就抓。
“衙、衙门?”
听到这两个字,气势汹汹的人蔫了,结巴道,“什么衙门,我们可没有犯事。
狐狸要娶亲,已经向我们家下了定金,我们只不过按照习俗送亲,算什么犯事。”
听到这里,后面护送轿子的人忍不住了,一人一句。
“就是。”
“我们南陵几百年来,碰上狐狸娶亲都是这么办,算什么犯事。”
“什么衙门不衙门,少拿来吓唬我们!”
“要是不照办,万一狐仙上门送灾,谁来替我们喊冤?”
“衙门可不会帮我们管这些事情,我们不送亲,难道要等着狐仙上门,一家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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