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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的宫人,乃是太子安插在楚王身边的眼线。
“奴婢在外面候着,不知里头到底谈了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太后道太子殿下言行有亏,难当储君大任,让君上收回您与卫家小姐的婚事。
君上也已同意。”
景恒嘴角噙着笑意:“我与卫蓁的婚事,怕是轮不到她老人家来插手管吧。”
他想不明白,卫蓁就这般厌恶于他,非要在离婚期还有不到二十日时与他退婚?
她究竟有何本事,能请动太后出面为她说话?
景恒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滑动,脑海之中浮现了一个人选。
早在那日卫蓁与祁宴在林□□度一夜,他就发现了他二人之间不对劲。
太子起身,掷下手中茶盏,笑道:“走吧。
去见卫蓁一趟。”
他倒要看看,卫蓁有何本事,把祁宴也哄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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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蓁午憩起身,阳光透过窗纱照进来,有三两声小声的交谈从落地花鸟屏风后传来。
不多时一丫鬟出来,“小姐总算醒了,奴婢还在纠结要不要唤小姐起身,少将军在外候了有一个时辰了。”
卫蓁微诧:“侯了一个时辰,怎么也不通报我一声?”
她穿好鞋履下榻,快步走到梳妆镜前,“他来做甚?”
“少将军没告诉奴婢。”
卫蓁沉吟了一刻道:“阿弟午后有事,应当是不在的。
你去将少将军带到少主房中,让他稍等片刻我便来。”
“小姐,少将军就在少主房中等您。”
卫蓁一怔,倒也没想到她与他在此事上如此心有灵犀。
她唤来田阿姆帮忙梳妆。
田阿姆接过她手上梳子,压低声音道:“从前太子殿下来,小姐可未精心梳妆打扮过,今日怎一反常态?”
卫蓁指尖从妆奁中簪子上一一划过,选了一根雕刻玉兰花坠珍珠的珠钗递给身后人,“刚午憩完,出门见客自是要梳妆一二的。”
田阿姆接过珠钗,笑了一声。
卫蓁品出了那笑声中的揶揄,递簪子的手一颤,慢慢收回袖中。
他们之间本没什么,被阿姆一调侃好似有了什么。
她道:“真没什么。
少将军有恩于我,见他自是得比景恒郑重一点。”
梳妆花的时间比卫蓁预想得多,她出了门,到了弟弟的房前,手搭上门框。
殿门向两侧打开,她便瞧见了殿中的少年。
少年坐在桌边,正随手把玩着一把晶莹的匕首,听到动静抬起头,眉若远山,眼若星辰,今日穿着一身竹青色锦袍,衬得人朗朗昭昭,往屋里一坐,便令满室生辉,似芝兰玉树一般。
卫蓁从光亮处走来:“午憩时忘了时辰,叫少将军久等,不知少将军今日来有何事?”
祁宴起身,将匕首放在桌上,从窗纱中射出的几道若有若无的金光,倾泻在他眉梢间,映得他眉眼金灿明亮。
“你不记得了?”
卫蓁思忖了一刻。
恰好一片金色的阳光跃入眼帘,让她眯了眯眼,祁宴靠近,抬手帮她挡着阳光,他身上衣袍带着阳光般滚烫的温度,好一会,他清磁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来告诉你与太子退婚的事啊,你忘了?”
他声音本就好听,尾音拉长,便显得格外缱绻温柔,犹如一把柔情刀刮着人的耳畔,令卫蓁从耳根到肩膀,全发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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