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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州并没说谎,九移山上最近的确新来了只大妖,名为临霍,原身是一条黑龙。
龙是介于妖与仙之间的神物,原本便极为罕见,近千百年来更是式微,成了妖界的珍稀物种,极少能够见到。
贺州对这条新来的黑龙简直恨得牙痒痒。
原因无他,他家的那只猫实在和这条龙走得太近了。
图南并非九移山上土生土长的妖怪,他幼时无依,曾被临霍收养庇护过一段时日,及至长大之后他行走妖界,到了九移山,遇到贺州,自此便未再离开,临霍这条龙则是一向浪无踪迹,他们彼此已是许多年未见。
此番乍然见到临霍来到九移山,图南不由惊喜万分,每日里从早到晚地腻在临霍在九移山的临时处所中。
贺州惯了图南时刻在身边的日子,此番被忽略得彻底,独守空洞得既不甘心又凄凄凉凉。
他生怕那条一看就很不正经的黑龙带坏了他家的猫儿,变态一般偷偷躲在外面偷听洞里那两人的谈话,有一日实在没忍住,怒气冲冲地破门而入,想要教训临霍一通,结果却十分惨烈。
那黑龙完好无损,倒是贺州被摁着好一顿打,被打也就算了,一旁的图南非但不帮他,反而皱着眉头质问他在闹什么,气得贺州扭头便走,窝在山洞中好一段时日没再出来。
之后贺州寻着图南没在的空子,又几次三番地跑到那黑龙处想找回些面子,结果无一例外,被临霍轻而易举地摁到地上摩擦,脸面差些从九移山最东头一直丢到最西头。
贺州捂着伤口生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闷气,终于想起了他那位自小的冤家邬岳。
那条狼虽说没多少脑子,妖力却是自小强悍少有敌手,因此两只妖精虽是多年不对付,争了几百年,却也是各有输赢,都没少给对方添堵,也正因此,他们对彼此的秉性都极为了解。
贺州给邬岳捎了个信儿,也没多说什么,隐去了他与那条黑龙的恩怨,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那妖怪的厉害,便轻易地将不着山的邬岳给勾了回来。
回山之后,邬岳先回了趟他的山洞,还没等去找那条传言中极厉害的黑龙,贺州便等不及地来打探情况。
他假装从外路过,探头进来,还没看清楚邬岳在做什么,便被一把抓住扔了出去。
贺州爬起来,看着走出来的邬岳急声道:“你在这打我干什么,你去找那条黑龙啊!”
邬岳这条狼似是天生长了根反骨,别人想要他做什么,他便偏不去做什么。
他抱着手臂往山壁上闲闲一靠,挑着下巴道:“我什么时候去找那条龙关你什么事?”
贺州往常惯会在邬岳面前隐藏情绪以便于坑他,这还是第一次将急切表现得如此明显,邬岳觉出猫腻,蹙起眉尖,狐疑道:“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贺州脸一僵,瞬时敛了神情,云淡风轻地从地上爬起来,从容地伸手拂了拂衣角上沾的灰尘,嘴角甚至含了一丝浅淡的笑:“我有什么可着急的?只不过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厉害的妖怪,觉得九移山上没有哪只妖怪能与之抗衡罢了。”
他本是想激邬岳,谁成想邬岳哼笑一声,转身便往洞中走。
“你做什么去?”
贺州一愣,脱口问道。
邬岳伸了个懒腰:“睡觉。”
这条狼出了趟山,回来竟好像多长了些脑子。
“睡觉?!”
贺州差些跳起来,“你睡个屁!
那条黑龙就在山上,最近都打算扎下根来建洞府了,你这还能睡得下去?”
“闭嘴。”
邬岳在他的狐狸毛毯子上翻了个身,“吵死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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