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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天亮得早了些,五点半天边就泛起鱼肚白。
纪淙哲和林臻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后,几乎没睡过几天懒觉,尤其是今年。
本来还想趁着采茶季结束,稍微松懈松懈,结果碰上王小燕怀孕,那么他们得抓紧把自家的秧苗插了,接着还要给后山那些苗已经抽得老长的豆类搭架子。
前些天镇上买的西瓜苗还没种,目前正堆在脸盆里,还有红薯土豆玉米啥的,也得这些天赶紧种了。
所以小两口又起了个大早,林臻已经在弄早饭了,今天早上就吃泡饭,只需要把昨天的剩饭加开水泡一下就行。
纪淙哲端着水杯去门口刷牙,又跟同样在刷牙的邻居们唠了会,他们说清明节快要到了,秧苗插完后就得准备一下。
既然他跟林臻都在这鬼地方了,不上坟也说不过去。
尤其林臻那个死去的爸还是新坟,就更加马虎不得,这句话是杨大爷说的。
结果吃着泡饭的林臻怔了下,脸色看起来不妙“糟糕,我不知道林老爹的坟在哪里。”
纪淙哲实在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林臻,你这个不孝子,居然连自己爹的坟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不过笑归笑,他俩到时还得找个借口让邻居们给带一下路。
吃过早饭,他俩要出门了,清晨露重,俩人在薄薄的秋衣上加了件夹克衫,在这边,一年四季也没几身衣服,一件秋衣可以穿到六月份,夏天就汗衫,到了秋冬又穿回了秋衣。
怕耽误陈虎家插秧,他俩想了想又带上了两脸盆的西瓜苗和手电筒,准备插完秧后,晚上去把西瓜苗也顺道种了。
午饭也来不及回来吃了,索性又把饭盒装在篮子里,这样一来,要带的东西就多了,两只装了西瓜苗的脸盆,两只秧马,还有一只篮子,两柄锄头和水壶。
纪淙哲和林臻面对这么多东西发了愁,怎么把它们全弄到田坂成了问题。
最后没办法,纪淙哲找了条尼龙绳,把两只秧马的腿绑了起来,一头一只秧马给挂到了林臻的脖子上。
就这样,他自己一手抱一只脸盆,胳膊上还挂着篮子。
而林臻除了脖子上两秧马外,一手一柄锄头,还得留出根手指头勾住水壶。
两个人跟搬家似的,浩浩荡荡去了田坂,一路上累得放下东西好几趟,等到了田坂时,他俩的胳膊都麻了。
先在田坎上坐着休息了会,这时天已经大亮了,附近田坂的村民们也陆陆续续过来插秧。
小两口脱了外套,把东西都放在田坎上,接着挽袖卷裤腿,拎起秧马下田,昨天没插完的秧苗都泡在泥水里,他俩往田中间抛了几捆后,就把秧马的腿深深插进了泥里。
昨天有了经验,今天他俩的速度明显提高,捏着秧苗的根部打桩机似的一株接一株。
插到中午的时候,田里已经一片葱绿了,泡在泥水里的秧苗也越来越少,看样子,今天可以提早收工。
跟他们一样,别的村民基本上也是带着午饭来的,插完秧苗后都坐在自家的田坎上吃饭。
纪淙哲和林臻在水渠里洗了把手脚后,也打开了饭盒,还是早上剩下的泡饭。
其实他们现在荤菜倒是有咸鱼干,就是没蔬菜。
由于这边是农村,所以镇上卖蔬菜的几乎很少,而且就算买了蔬菜,现在天气热了,也储放不了几天就焉了。
所以他们今年种了不少的蔬菜。
没有蔬菜光吃荤的,其实也噎得很,纪淙哲筷子扒拉了下泡饭,觉得毫无食欲,他感慨道“要是有只咸鸭蛋或者霉豆腐,我都觉得比吃咸鱼干强。”
林臻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做咸鸡蛋。”
“我们的母鸡什么时候能下蛋?”
“估计还要几个月吧,等到秋天应该差不多了。”
纪淙哲“希望我们的母鸡争口气,到时下个几十枚蛋,我天天蒸蛋炒蛋咸鸡蛋换着口味吃,哦,公鸡也得争口气,蛋吃不完了,还能孵几只小鸡,过年了我就做白切鸡炖鸡。”
他说完,看了眼白花花的泡饭和鱼干,更加没胃口了,索性盖上饭盒,剩下的泡饭留着回家喂鸡。
“你不吃了?”
纪淙哲摆摆手“太腻了,吃不下。”
林臻问“那要不要我去给你摘点树莓?”
“算了,我还是去插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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