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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华才知道他是记恨霍德恩招惹了自己,连忙唬得垂下头。
钟二扯着他在公路上拦车,这时候临近傍晚,天边垂着红彤彤的太阳,他俩赶得急忘了撑伞,太阳打不出湛华的影子,只在地上印上衣服的阴影。
钟二见状忙把道袍扒下来,遮在湛华头上道:“你虽不太怕太阳,总晒着却也是不好。”
这里地处偏僻,总也等不到车,两人只得迈步朝前走,湛华见钟二正欢乐,瞟着眼问他:“你刚见我时,我正照镜子,你可瞧见这身人皮底下的真模样?”
钟二咧开嘴笑道:“鬼扮人无非多裹一层皮囊,人没了皮也只剩下骷髅架子,这世上什么东西存着真模样。”
他步子迈得大,湛华渐渐跟不上,钟二不耐烦等他,弯下腰把湛华背起来,撒开丫子朝前跑,嘴里吆喝起小调:“钟天师背了一只鬼,搁在家里不忍下肚啊…….呀哈哈哈…….”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钟二郎翻身时不慎从单人床上滚下来,他跑出去买了张新床,又宽又大几乎占满卧室,便拉着湛华一同睡上去。
拖运的工人夹着张报纸,湛华斜眼瞄了个大概,社会版上载着段巴掌大的新闻稿,说有个霍姓男子凭白死在自己家中。
他再扯着钟二看,对方哪有这份闲情,不等工人把门待上,一把将湛华扯上床,三两下剥尽了衣裳,扒开两条腿往股间捅。
一人一鬼在床上尽情翻滚,钟二郎扬言要大战三百回合,欺身上去一夜七次金枪不倒,从夜里闹到大白天,扒了两口饭又再爬上床,逼得湛华暗骂他“驴货”
。
他俩一直玩闹到深夜,湛华累得睁不开眼,钟二饿得腹内打鼓,吵着要湛华给他弄吃的。
湛华眯着眼爬起身,从冰箱里翻出包速冻馄饨,搁进锅里拿开水煮,钟二郎饿得等不急,自己拿汤勺捞出来吃,湛华趁机奔回床睡觉。
他刚要进入梦乡,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呼喊,那声音几乎细不可闻,却扰得他心绪不宁,眼睛阖上又再睁开,翻起身来侧耳倾听,屋子里只有钟二“呼哧呼哧”
的喝汤声,湛华狐疑问:“你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钟二只顾得吃,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呜呜啊啊”
便算作回答。
湛华穿了衣服推门出去,公寓里难得亮着灯,将青白的墙面打得晕黄,他忽然惊奇的发现,对面张桐住过的房子还亮着灯,刚才细微的召唤声隐约是从那里传出的。
走近了一听,房中果然有声音,两个女孩子低声齐唤:“笔仙,笔仙,现身一见”
屋门口立着一双孤零零的脚,正是公寓里常住的小鬼,湛华走过去一跺脚,吓得它奔逃藏匿到暗处,他随手把门推开,耳朵里炸起女孩的惊声尖叫。
原来这两个姑娘听闻这里阴气深,特赶了深夜来玩招鬼游戏,两个人同握一枝笔,口中念念有词喊笔仙,她俩只觉手上一哆嗦,忽见外面闯进个人,顿时吓得抱头惨叫,待仔细一看,却见是个顶漂亮的年轻人,正知虚惊一场要喘一口气,外面又跳进个不人不鬼的大汉子,脑袋大如斗,巴掌似蒲扇,横眉竖眼喊:“嚷个屁!
再吵老子吃了你!”
直惊得二人几乎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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