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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宴傲娇起来是真傲娇,这个时候又想起她假装失忆的事了,想跟她计较一番,话出口又还是作罢,“罢了。”
他也不可能真跟她计较。
夜里,令黎躺在竺宴怀中,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她正睡得深沉,迷迷糊糊皱了下眉,很快,外面的声音越发清晰,她渐渐醒过来。
打斗声。
她猛地睁开眼睛。
竺宴早已醒来,一手枕着头,一手揽着怀里的她。
月光清泠泠的,从窗户照进来,勾勒出他的下颌线,看起来气定神闲。
令黎立刻明白过来,他这副神情,这声音应当不是从獾疏青耕房中传出了。
她小声问:“姝燃?”
她刚从睡梦中醒来,声音软软的,糯糯的,从他怀里传来,十分亲昵温存。
竺宴垂眸看向她:“嗯。”
声音是从姝燃房间里传出的。
令黎又问:“是碧落族吗?”
她以为是碧落族来纠缠,声音刚落,便听得“砰”
的一声,不知是谁输了,被重重打翻在地。
“孟极。”
竺宴淡道。
“孟极?”
令黎吃惊,“他不是被你重伤,关在交觞地牢吗?”
“逃出来了。”
竺宴云淡风轻说着,已抱起令黎出去,他同时捏了个诀,被胡乱剥落在地的衣裳立刻穿回他们身上。
“去看看。”
对面房中,姝燃重伤在地,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孟极前肢在槐安图中被竺宴斩断,此时仅用后肢便将姝燃打得吐血,原本雪白的皮毛上,血水混着泥土早已干涸,看起来脏污不堪,一双爪牙却甚是尖锐,在惨淡的月光中泛着森冷的光,高高举起,便朝着姝燃刺下——
正在此时,一道白光出现。
那白光并不凌厉,看起来竟有些柔和,更像是随意拂来,却如有万钧之力,将满身戾气的孟极逼退。
“呲——”
孟极连连后退至墙边,尖锐的爪牙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嗷——”
他似是疯极、怒极、恨极,一双兽眸布满血丝,通红如滴血,嚎叫一声,举起利爪就要再去杀姝燃,却忽然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缚住,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吱呀”
一声,房门被推开,竺宴牵着令黎的手徐徐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