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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向柳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收紧,要知道,蛊婆婆已经活到了九十岁,那个曾经被她种了情人蛊的人,难道也还活在这个世上?
“小后生没认真听老婆子讲话。”
蛊婆婆嗔怪道,“雄蛊最开始乃是依附雌蛊才得以长成,这便注定了在分离之后,雄蛊对雌蛊的天性便是无条件的奉献。
这种连接从来就是一种单方面的献祭,不然情人蛊雌蛊又为什么会成为武林人士人人艳羡的宝物?”
“鹤栖山庄里的那个臭小子从来都是嘴硬心软,说话总喜欢挑着长刺儿地说,顺别人毛不逆着摸他就浑身不得劲。”
蛊婆婆认真看着面前的青年,她活了这些年,阅人无数,杨晏清能看出的东西,她自然也看得出。
眼前这个小后生,心血太冷,现下年岁还小执拗于他物,若有一日看不清所爱铸成大错,必然会痛不欲生悔恨崩溃。
那小子想必也是看清了这一点,一开始才将情人蛊的毒性反过来先给这后生敲响了一记警钟。
只不过这后生倒也出乎意料,被那小子如此忽悠,来她这竟然并没有第一时间想着解毒,反而看上去更加关心雄蛊的情况,说不得还真能绑出一对有情人。
思及此,蛊婆婆的脸色柔和下来。
“情人蛊练成难,中蛊更难。”
她缓缓道,“若非身中雄蛊之人与那雄蛊一般怀着毫无所求的献祭之情,爱护之意,你万万没有可能会被雌蛊接受成为宿主。
毕竟若种蛊失败,你不会有什么事,但是身中雄蛊之人却会功力尽失,寿命只余半年。
那些想要情人蛊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都不敢去赌,你们既然赌赢了,便好好珍惜罢。”
“老婆子我都没有这种福气,当年那个负心人被老婆子逼着用了雄蛊,早就死得骨头都化开啦!”
“至于跟他跟你说的情人蛊相连两人必须彼此忠诚的话倒也不假,只是这一点约束威胁的,从来都不是你,而是那个给你种了情人蛊的人。”
“所以在老婆子的家乡,这情人蛊啊,又叫试心蛊,是寨子里最严苛也是最浪漫的求爱。”
“忠贞不二,至死不渝。”
……
蛊婆婆目送着脚步有些踉跄的小后生离开,伸手让石臼里的小白蛇辨认她的气味,几次试探之后终于慢吞吞地爬上她白皙修长的手指。
身前的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消失多时的杨晏清早已经洗去易容,与萧景赫一前一后走出屋子。
正检查小蛇花纹毒性的蛊婆婆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淡淡道:“该说的老婆子都说完了,还不快走远点?”
也不知道这臭小子什么毛病,总爱自己唱黑脸,找个人再去唱白脸,费劲!
都是被那个不知道好好说话就知道故弄玄虚的老不修带坏了!
“让婆婆多见见俊俏小后生还不好?小后生年纪小心气高,就得要婆婆这样高深莫测一看就知道江湖水深的老前辈震一震,他才能知道这沪州城里的事办起来不能像京城那般横冲直撞的。
婆婆最是心善,肯定不忍心这样俊俏的小后生折在沪州城对不对~”
“你的朋友,关老婆子什么事!
净添乱!”
蛊婆婆哼道,“去去去,一边去!”
“我这才刚回来,您都不留我吃个便饭的?”
杨晏清蹲下来一脸委屈,伸手就想去戳蛊婆婆手上挂着的小白蛇,“这又是什么稀奇东西,借我玩两天?”
蛊婆婆连忙伸手打掉了杨晏清的爪子,满脸的警惕:“你怎么还是跟个土匪似的?几年前抢走老婆子最心爱的阿情不够,每次来都要搜刮老婆子养老的宝贝!”
“这不是说好了以后给您养老送终摔火盆的。
您就让我长长见识呗~”
杨晏清的胳膊肘抵着桌面,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蛊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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