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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年卿走第二天,京城便下起了小雨。
章年卿推开窗子赏了一会雨景,将桌子上的汝窑花瓶抱出去放在窗台上,花瓶里种着一株绿萝。
春雨贵如油,让这小东西尝尝雨水也不错。
章年卿收回手,捻了捻手指,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花瓶。
再上手摸了摸确认触感,“果然是假的。”
他还真以为同福客栈已经富到如此地步。
摇头自嘲,一叶障目了。
雨天多烦事。
章年卿刚坐下,翻开从岳丈家讨出来的典考籍,正只字研读别人的文章,客栈下一阵吵闹。
章年卿心烦意乱,摸出一块娟帕,嗅了嗅,稳稳心神,继续苦读。
“陈先生,陈先生。
唉!”
门外的人接连叫了两声,得不到回应,叹了口气,嚯的推开房门。
一阵冷风灌进来,吹起书桌上的书本纸张。
章年卿愕然的看着门外之人:“何事?”
“章公子,怎么是您?”
原来是店小二,小二连连道歉后,狐疑的看了眼窗台上,雨中绿萝。
讪讪的合上门离开。
然后章年卿听见隔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放下书,欠身在窗口外探了探。
果不其然,左手边房间窗台上,也摆了一盆绿萝。
隔壁动静悉悉索索的,隐隐能听出是四五个人在房间里。
店小二的声音是最急迫的,只听他似乎扔出了什么硬物,咣当掉在桌子上。
他气急败坏道:“您这钱委实不好挣,小的也不要了,惹不起,总躲得起。”
骂骂咧咧的走了。
章年卿被清风拂面,洗了把脸。
门外的是非不欲多听,他这边也接连来了两位客人。
巧了,都是送伞的。
连话都没变:“三爷昨日走得急,忘了备伞。
小的今天赶紧送过来了。”
话毕,急匆匆的走了,一刻也没有多留。
章年卿关上门,坐在床边把玩着两个伞。
嘴角翘起一丝笑意,观摩了许久,才终于在其中一把伞柄上,看见一个小巧的冯字。
他愣了半晌,倒了被热茶,慢吞吞的喝着。
冯先生是不会顾及这些小事的。
师母的话,便是送伞,也该和家里打声招呼,免得两家送齐了,显得跟打擂台似的,尤其显得他这个岳家心急。
哪会是谁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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