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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人一怔,没想到娇小姐竟瞧中了穷书生。
这迟叙本是她拿来凑数的,元滢滢好歹一府的嫡小姐,又是长女,挑选夫婿如何也得凑够一十二人,这才把家中一贫如洗的迟叙算上。
可媒人觉得,元滢滢不会正眼看迟叙,因普通的农家女子都不愿嫁给他,何况大户人家的小姐。
但媒人很快回神,望向后母,见她微微颔首,忙把迟叙的家境细细说来。
她越说越心虚,迟叙分了家,只有一亩薄田,两间草屋。
他要读书,这可是烧钱的玩意儿,笔墨纸砚,每年给夫子的束脩,哪一个不得要钱。
而迟叙念书,家中的田产便无法耕种,只得由夫人操持。
至于读书的前景,无人说的准。
五六十岁尚且有人还是一个秀才,媒人不敢打包票说迟叙定然高中。
依照媒人所见,迟叙最好选一个能干的农户女做夫人。
他一心念书,夫人操持家里家外,如此才能把日子过好。
若是娶了元滢滢,一个娇小姐加一个穷书生,恐怕日子会越过越艰难。
诸如此类的话媒人只是心中悄悄想,面上绞尽脑汁夸赞迟叙,说尽好话,哄得元滢滢连连颔首,说要私底下见上一面。
见元滢滢离开,媒人犹豫道:“迟叙家中太穷了点,小姐嫁过去是要吃苦头的……”
后母道:“小姐主意大,她父亲都做不得主,何况你我。”
媒人心领神会,忙道:“是。
一切都以小姐的主意为准。”
后母的意思是势必要促成这桩亲事。
假使元滢滢日后过得不好,传到外头去,后母有说法,只说继母难做,事事要听从元滢滢心意,她坚持要嫁,家中阻拦不得只能由她去了。
媒人欢天喜地进了迟家,告诉迟叙有人情愿嫁给他。
迟叙表情淡淡,直言家中一贫如洗,养活他一个已经艰难,何必拖累其他人。
媒人好言相劝,说元滢滢父亲是做官的,日后会扶持小夫妻,对他的科考也有益处。
迟叙不为所动,他钻进厨房,媒人跟了去,见他找出水瓢舀了清水,洒了一把豆子,水上放蒸屉,搁上两个黄面窝头,径直开始烧饭。
炊烟袅袅,从茅草屋上方飘过。
迟叙盛了半碗粥,剩下的放在锅里。
如今天冷,到了晚上粥就会冻成硬块,他划做四份,添上咸菜,早晚各吃两个,又能省下一天的饭钱。
迟叙手拿窝头,见媒人未走便道他口粮不多,无法留她吃饭。
媒人从未遇到如此不急娶妻生子的男人。
她所见之人,往往是家中越穷,越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媳妇,好吃顿饱饭,有人收拾家中。
日子熬不下去,便能用妻子的嫁妆补贴家用,再不济了,让妻子回娘家打秋风去。
一娶妻,便有人分担了身上的贫困潦倒,所以每个男子都着急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