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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车窗打下来，付长泾年轻温雅的面容出现在霓虹灯光里。

nbsp;nbsp;nbsp;nbsp;和走之前相比，确实添了几分憔悴的病态，看来传闻是真的。

nbsp;nbsp;nbsp;nbsp;他在伦敦待不惯，家里不得不停止出国交换计划，派了专机接他回国。

nbsp;nbsp;nbsp;nbsp;“月月，你去哪儿了？”

付长泾开口问她。

nbsp;nbsp;nbsp;nbsp;有舒影的提前预告，林西月见到他也不惊讶，倒有种奇异的安定。

nbsp;nbsp;nbsp;nbsp;不管他是为什么回来的，他人在国内，能见上他的面，总比在国外要好提分手。

nbsp;nbsp;nbsp;nbsp;她往前走了一步：“我去看我弟弟了，你一直在这里吗？”

nbsp;nbsp;nbsp;nbsp;付长泾说：“嗯，你没回我的信息，也不接电话，我一直都在等你。”

nbsp;nbsp;nbsp;nbsp;他一身内敛的书卷气，额间总是很闲逸的模样，瞳孔也是浅淡的琥珀色。

nbsp;nbsp;nbsp;nbsp;舒影曾经说，付长泾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片清爽的薄荷。

nbsp;nbsp;nbsp;nbsp;西月拿出手机给他看：“没电了，不好意思。”

nbsp;nbsp;nbsp;nbsp;付长泾笑着说：“能上来吗？这么说话很累。

而且这边不让停车，再过一会儿，交警就要过来赶我了，上车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他总是习惯性的，在一句话的结尾加上好不好，用来表达他的尊重和友善。

nbsp;nbsp;nbsp;nbsp;这温柔一刀，斩下了学校里成百上千个姑娘的芳心。

nbsp;nbsp;nbsp;nbsp;西月抿了下唇瓣，迟疑一会儿，还是上了车。

nbsp;nbsp;nbsp;nbsp;她坐上那辆奥迪，宽敞的后排空间让她尚有余地和付长泾保持一段距离。

nbsp;nbsp;nbsp;nbsp;付长泾知道她的心思，也没在意。

nbsp;nbsp;nbsp;nbsp;他笑了下，吩咐司机说：“去松石画廊。”

nbsp;nbsp;nbsp;nbsp;“去那里干什么？”

西月扭头问他。

nbsp;nbsp;nbsp;nbsp;她听过这家画廊，是赵青如名下的产业，前两年刚开起来。

nbsp;nbsp;nbsp;nbsp;三小姐虽然个性骄横了些，但在艺术这一领域，她有着非常独到的鉴赏力，很多传统古典画作，赵青如都能解构出新颖理解。

nbsp;nbsp;nbsp;nbsp;付长泾解释道：“那儿正在办展览，我妈妈让我去帮她挑一幅画，她书房里正缺这么样东西。”

nbsp;nbsp;nbsp;nbsp;西月急着说：“其实我对油画”

nbsp;nbsp;nbsp;nbsp;他温和地打断她：“不是油画，是山水花鸟画，你擅长的。”

nbsp;nbsp;nbsp;nbsp;头一回晓得西月藏了这么一手好本事，还是在大二那年开学的文艺演出上。

nbsp;nbsp;nbsp;nbsp;当晚舒影要弹钢琴，西月临时去化妆间给她送散粉。

nbsp;nbsp;nbsp;nbsp;正巧，一个学妹的礼服上沾到了墨汁，眼看就要到她登台了，急得团团转。

nbsp;nbsp;nbsp;nbsp;林西月看了一眼，思索片刻：“找一支毛笔来，我有办法。”

nbsp;nbsp;nbsp;nbsp;几个人跑出去，很快带回了她要的工具。

nbsp;nbsp;nbsp;nbsp;西月蹲在地上蘸墨，以那团墨汁为中心出发点，在学妹的大幅白纱上，很快绘出了一卷秀丽的远山近水，倒比原先的裙子更具特点和美感。

nbsp;nbsp;nbsp;nbsp;当时付长泾就在她身边，问她说：“我看你的手法，有点像湖州竹派的画技。”

nbsp;nbsp;nbsp;nbsp;“哪来的什么派啊。”

林西月噗嗤一声，被他的煞有介事逗笑了，她说：“小时候家里有面屏风，写字写得无聊的时候，我就描上面的纹样玩。”

nbsp;nbsp;nbsp;nbsp;后来付长泾回想起来，那大概是他精心铺陈的人生里，一次仅有的极为潦草的心动。

nbsp;nbsp;nbsp;nbsp;车在画廊前的街道上停下。

nbsp;nbsp;nbsp;nbsp;这个地方在东二环，西月是第一次来。

nbsp;nbsp;nbsp;nbsp;青铜门隔开了外界喧嚣，门楣上高悬黑底烫金的匾额，写着“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