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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霍青丝牵马过来,打断师徒二人,道:“有话不如边走边聊。”
宇文正连声称是,一转身,却见着仍骑在马上的颜若榴,不禁奇道:“这位姑娘是……?”
霍青丝回身看了她一眼,答道:“颜若榴。”
“颜若榴?”
屈有道略有讶异,问道:“妖娆魔魅?”
“正是。”
“圣司为何会与她同行?”
宇文正不解道。
“自然是有重要之事,需带她面见掌教。”
霍青丝说话间,已是牵马前行:“究竟何事,见到掌教之后,必然一并告知。”
宇文正与屈有道等人纵然有满腹疑问,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墨天痕有一肚子的嘘寒问暖想要说与晏饮霜,却只觉佳人今日对他格外生分,总是背对着他一言不发,只得把那些关心与担忧吞回肚中,默默跟上人群。
一行人来到醒世公府大门附近,远远的却见一名穿着朴素的儒生背负长剑,跪于公府门前。
他在烈日下汗流如雨,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疲累至及,但面却带愠色,眼中极为不甘。
墨天痕奇道:“这位师兄为何要跪在此处,是受罚了吗?”
霍青丝与宇文正、屈有道等人却是绕过那儒生,径自往公府内中走去,好似没看见他一般。
就在此时,只听那儒生朗声喝道:“我《剑梅书院》创院以来,承先祖儒圣之志,秉礼持义,泽仁守正,精修武道,求进自强,广而推学,明善扬仁,亦在南疆邪乱中披肝沥血,慷慨赴义,卫护天下苍生。
可为何如今三教武演,我书院却连一个名额也无,直至终演,方才得知此消息?若是初演被汰,技不如人,我等自然无话可说,但一丝机会不给,如何算得公平公正?如今可参终演之人,就真正个个都比我穷儒一脉强吗!”
墨天痕不禁好奇的问道:“煌师兄,穷儒一脉是我儒门哪道分支?”
煌天破道:“你之师承,算作富文一脉,那些家中贫穷,又不得入大儒门下的学子,被称作穷儒一脉。
说起来,朝廷开科取士,本意是纳天下有学之士,无论贵贱,皆可上理朝纲,下慧黎民。
但如今科考一事却被权贵把持,其中关系纵横,人情当道,许多出身贫寒的学子纵有满腔学问,却因无财无荐,参不得科考,报国无门,也是可笑。”
他自顾自的说着,言语间少见的有些愤慨,与当日墨天痕初见他时的神情如出一辙,显然是对朝廷乃至儒门此举颇有微词。
霍青丝忙小声道:“破儿,不要多言。”
墨天痕心中甚是不解:“难道没有门路,连武演也无法参加吗?”
感慨自己幸运的同时,也不禁同情起那穷儒一脉的同门。
这时,只听屈有道怒斥道:“你可知武演之后,参与武演的三教弟子在靖邪之战中牺牲多少?”
那穷儒弟子猛然抬头与屈有道对视起来,神色不屈而倔强:“大义气节,岂是富儒专有?若论牺牲,我穷儒一脉亦是不惧!”
“你与我谈大义?”
屈有道盛怒不减,驳斥道:“邪患之前,我三教弟子慷慨赴死,热血洒满中原大地,何曾想过自身所得?而你在此处长跪,为的,难道是寻求赴死之机吗?”
那弟子似是被驳的有些慌乱,支吾道:“若……若是能参进武演,赴死之事,我等亦能慷慨为之!”
屈有道语调忽的平和下来:“看来我高估了你们穷儒一脉。
先有予求,再谈奉献,这与讨价还价何异?难道在你们穷儒一脉眼中,我儒门生死大义,不过是你们往脸上贴金的价码罢了?”
“我……我……”
那弟子被屈有道说的哑口无言,不待他再出言辩驳,便已起身,灰溜溜的离开了。
颜若榴在一旁目睹此景,不禁嘲笑道:“看来你们儒门,也非绝对的公正公平。”
煌天破淡然道:“儒门之事,无需祸世之人妄加评判。”
颜若榴笑道:“与三教现在的麻烦相比,小女子何德何能,担得起‘祸世’二字?”
煌天破却不再理她,押着她跟随众人一同往公府内走去。
附:注1:梳理下时间线:晏饮霜与贺紫薰失身为同一天,在墨天痕从屠狼关出发的两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