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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然后他猛然翻转手腕,将刀子刺向自己的脸。
谢大夫四十多岁,早先在北城开了一家黑诊所,经常收治一些械斗火拼中受伤的不法分子;加入帮派不久,他就成了一家民营医院的高层,和不法分子们的合作也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
时至今日,他在帮派中算得上是老资格,甚至可以直呼青龙哥的名字,而青龙哥也敬称他为“谢先生”
。
但他心里对青龙哥还是有所忌惮,言行非常谨慎,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
此时面对着在车库堵住他的严名,他也不动声色,直视着他的眼睛,慢慢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严名像外国人一样耸耸肩,笑嘻嘻道:“他大晚上把你叫过来,我担心他生急病嘛。”
谢大夫面无表情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他没事。”
然后绕过严名,要去打开车门。
严名伸手支在车顶上拦着他。
谢大夫眉头慢慢皱起来,眼睛里毫无情绪地看了严名半晌,才开口道:“你母亲掏钱让你出国,可没打算让你回来。”
严名的微笑消失了,他直视谢大夫的眼睛,说:“那是我舅舅的意思,不是我妈的本意。
谢叔叔,我妈的想法,你不是知道得最清楚?”
看谢大夫还是不做声,低头想了想,才抬头看着他道,“谢叔叔,我妈生前经常提起你,说你很照顾她,你送她的东西,她一直都留着……”
谢大夫铁一样的眼神出现了一道裂缝,他轻轻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严名。
他还没开口,严名已经赶在他前面,说:“她生前就希望我多和你亲近些,谢叔叔,她要知道我回来,跟着你做事,一定会开心的。”
谢大夫垂下眼睛,皱起眉头,斟酌了又斟酌,终于下定觉醒,抬起头来。
“上车吧。”
他说。
刘子成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圈,抬头看了一眼等在客厅门口的另两个人,又看向紧邻着客厅的客房门。
谢大夫二十分钟前就从里面出来,说了句“没什么大事”
就走了。
从那之后到现在,这间客用卧室的门一直紧闭着。
刘子成作为青龙哥的贴身小弟,先是没发现萧厉带着刀,接着也阻止不力,心里一个劲发虚。
青龙哥一时不出来,他心里就一时不安生,盼着青龙哥赶紧发落他;又觉得青龙哥这么久不出来,没准是气头上把那不识好歹的小子扒光了,不管不顾摁着办上事了。
这样的话可能出来的时候就消气了。
他左思右想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想凑到门边听听动静。
刚走了两步,门就开了。
青龙哥从屋里走出来,衬衫皱皱巴巴,只有两颗扣子还扣着,前襟和袖口还有这血迹。
他脸色阴沉,但是眉头微微皱着,不像在发怒,倒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刘子成赶紧弓着身走过去,一边说:“青龙哥,是我疏忽了,没想到……”
青龙哥看都没看他一眼,随手解着衬衫扣子,到刘子成磕磕巴巴说完,也没有对他的过失做任何表态,而是随意看了一眼身后的客房,冷冷地吩咐:“明天把他带到北区,交给金牙荣。”
刘子成愣了一下:“青龙哥,您真要让他……做小弟?”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您真要让他去北区?”
北区是本城最乱的地方,除了自家帮派的场子,还遍布马瘸子、罗东的势力,几乎天天都有械斗;而金牙荣为帮派里放高利贷和开赌场的收债,手底下都是狠角色,动不动就亮刀子见血。
青龙哥语气没有任何变化:“除非他自己跪着回来,不然无论生死,都不用告诉我知道。”
刘子成这才看见卧室门没有关严,寻思着青龙哥这话肯定是放给萧厉听的,于是接着话茬问:“那之前专门给他弟弟开的那个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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