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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子息上艰难。
莫员外讨了几房妻妾,皆无所出,年过半百才得了个儿子,自出生以来一直没离过药罐子,亲事上头高不成低不就,颇为坎坷。
媒人来薛家时,提起莫家,薛大娘差点背过气去,捂着胸口,一迭声就叫送客。
倒是恒娘上心,硬做了她娘的主,应下这头婚事。
原定今年十月出嫁,现在刚出九月,两边也时有往来,商议些迎送事项。
但今日这样子,看着不像是来议事的。
翠姐儿得了恒娘的话,放下手中木柴,就打算起身。
兰姐儿拉了她一下,悄声笑道:“恒娘恁地小气。
多烧几口水,能费几根柴?她就快当炭铺老板娘的人,还抠着这几根木柴计较?”
十岁的圆脸小姑娘,虽是背地里抱怨,倒也只是娇憨,不显尖刻。
翠姐儿比她大两岁,一直在薛家帮工,知道些世道人情。
一边就着早上的洗脸水洗手,一边低声啐道:“少嘴碎。
你只知道张嘴要吃喝,哪知道市面行情?入秋以来,这木炭就跟翻筋斗一样,一日一个价。
昨日恒娘拉回来一秤,花了一百五十文。
这还是莫家看亲家面上给的底价。”
“偏大娘这痨病,越到冬日,越不能受寒。
恒娘孝顺她娘,日常自然要省着用。
再说,有些衣料处置也免不了热水,哪头不是钱?”
“都像你这样撒把子,有几个花几个,恒娘哪里能维持住这间薛家浣局——且如今还越做越大?”
兰姐儿头一缩,推一推她,笑道:“是了,是了,我知道了。
你快上楼去吧,我听得大娘在叫你了。”
晨光渐亮,薛恒娘引了那管事在房角嘀咕,也不知说些什么。
莫管事双臂挥动,似是十分着急。
翠姐儿趁上楼梯的功夫,瞧了几眼,等到了二楼,见大娘已经坐起,正往身上套衣服,忙上前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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