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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嘀咕了一句,“他早干什么去了?”
“王爷。”
裴檀忽然正色道,“这句话,外人说得,您不能说!
太子这一年的劳累,您应该比谁都清楚!
王爷,您虽然没有实职,不理政务,可您也在毓正宫读过书,也去过微音殿,这句话,无论如何不应该王爷说出来。
今年本就是艰年,云贵土司内乱,西北用兵,浙江鸢松江决口,江南七个县受灾,……这些不算什么,雍京官场党派纷争,上下掣肘……”
我掏陶耳朵,裴檀忽然不说话了。
我说,“裴侯爷,您这是在说储君的不容易吗?可我爹,我爷爷,还有那些早被供养的太庙的列祖列宗们,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还有,不说别人,单说你那个早死的爹,前内阁首辅大人裴东岳,也曾经这么艰难,这不才一口气上不来,驾鹤西游了吗?”
裴檀瞪了我一眼,似乎我是块顽石。
我们两个又开始烤火。
外面还是阴冷阴冷,大风吹的干树枝乱晃,影子照在窗子上,好似群魔乱舞。
等过了一会儿,可能裴檀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桌面上的瓷茶壶,瓷茶盏都蹦三蹦!
“祈王爷!”
我被他吓的一哆嗦,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后退了一大步,“吓唬谁呀,你想干嘛?”
他一把抓过我的胳膊,我被裴檀吓的惊魂未定,就听见院子中一个小太监兴奋的高喊,“雪!
是雪!
天降祥瑞了!
柳公公,老天爷下雪了!”
裴檀抓着我就向外走。
他粗鲁的推开大殿的雕花门,在外面数十盏红灯笼的映照下,纷乱的雪花,漫天飘荡,铺天盖地而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似乎是从大正宫那边传来的声音,好像是数万太监纷乱的喊叫——
“天降祥瑞喽!
——下雪喽!
——”
“天降祥瑞……”
整个雍京期盼了一冬的大雪悄然落下。
可随着黎明的临近,从宫中传来另一个消息,是一个大正宫的小太监跑过来告诉柳丛容的:皇上封三殿下羽澜为嘉亲王,又召杜首辅的儿子杜侍郎入阁,圣旨已经下了,天还没亮,众人就往三殿下那里,还有杜皬杜阁老府邸祝贺去了……
这个事情如同一块大石,把我彻底砸懵了。
我爹这个葫芦里面究竟装了什么药?
他一面亲近我娘,似乎在为我撑腰,一面又封老三做亲王,还提挈老三的外戚,也就是杜老头那一家,还把他们杜家弄了一老一小两个阁老出来,这边太子又病着,他不闻不问的,他到底想干嘛?
裴檀忽然在我耳边说,“祈王爷,如果你再这么唯唯诺诺,和太子离心离德,过不了一年,你可以称呼他人为储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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