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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你什么意思?”
商决厉声问道。
冉清谷淡淡挑眉:“殿下,您觉得您的底牌是什么?”
商决目光游移不定落在冉清谷身上,等他继续往下说。
冉清谷站起身,慢条斯理扯下菩萨披着的白纱,擦了擦供着香炉的案台,擦干净之后,他坐在案牍上,侧目笑:“您的底牌永远都是您是皇上的嫡长子,他宠爱你。
可你始终拎不清,他纵容你千百次,稍微有那么一次不纵容你,你就觉得他对你不好,因此生了谋反叛逆之心。
可是你蠢得至极,但你觉得李相会跟你一样蠢得拎不清吗?”
商决五官挤在一起,但冉清谷从他眼里看出狐疑、迟钝、不解。
冉清谷淡淡道:“李相一个两朝元老,位极人臣,这样的人倘若拎不清局势,怕是早已经被人拉了下来,可他在朝堂之上,始终游刃有余,不仅保全了自己,还保全了自己的幕僚,您以为他真得看不透太子您唯一的筹码是皇上的宠爱?既然看透了,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怂恿您谋反?”
商决争辩道:“你胡说,李相他保不全自己,所以他才来投靠我,共谋大事。”
冉清谷像是听到什么很好听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所以说你蠢啊,他保不全自己,保不住自己的女儿,但你能保住啊,他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你,更何况,您有什么自信觉得,您能拿下李相?”
商决半信半疑看着冉清谷。
冉清谷淡然微笑:“您无才无德,他又凭什么将全家老小的命都送到你的手上?实话告诉您吧,李相在投奔您之前,他去找过三皇子。”
商决错愕。
冉清谷看他这副表情在意料之中:“李相在女儿毁容后,一怒之下,利用朝臣逼迫皇上将朗华公主送往突厥和亲,又连夜差人故意将自己女儿李飞鸾当街拦成王世子商容与马车,大胆告白,毁容残疾的事情,旁敲侧击给突厥王子,突厥王子害怕皇上将这么一个女子送给他和亲,连夜进宫,说自己喜欢朗华公主。
从那一刻起,李相就彻底与皇上决裂了。”
“他从前为了明哲保身,将皇上的话视为神明的耳语,到最后,连自己的女儿都保不住,你想,如果他要找人依附,他会找谁呢?谁能给他至高无上的权势,而他又能将那人牢牢掌控?”
冉清谷话还没说完,商决脱口而出:“老三。”
冉清谷给他投了一个肯定的微笑。
三皇子无权无势,更无皇上的宠爱。
他不像二皇子那样有主见有心计,难以掌控。
也不想太子那样有皇上的宠爱,太子虽说恨皇上打死藏娇娇,但他很依赖皇上,只要皇上给个巴掌,再赏一颗糖,那么太子该何去何从呢?
再有者,三皇子也不像六皇子那样无能,也不像太子那样拎不清。
说白了,他有那么点聪明,但还不至于聪明到能翻出李相的手掌心,所以李相从一开始就将目光锁定在三皇子身上。
扶持一个聪明无底牌的傀儡,远远比扶持一个有底牌的傀儡容易的多。
但李相漏算了冉清谷的存在,所以他就那么义无反顾的去了。
冉清谷站起身,慢悠悠的在佛堂前踱步,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血炸了一地,地上全是斑驳的血迹。
他那碧色碎花襦裙裙摆、银丝线勾勒的披衫在血上拖着,宛若一支笔,恣意潇洒的在地上画着凌乱的画作,白纱披衫底部早已经被染成红色,好像渐变的料子般。
“四月十三,太子幕僚杜明又去江淮查贪官案,实则去江淮接见故去皇后的亲信宇文将军,要他带兵帮助太子。”
“五月初五,太子与一众幕僚接见了天一峡的土匪,在京都画舫接的头。”
……
“七月十二,因二皇子禁足,太子接管了二皇子的事物,接见了所有的幕僚。”
“重阳节前,太子秘密安排将自己的亲卫隐藏在龙鳞军中,以图谋反……”
商决哑然问:“你怎么会知道?”
他这几个月来的重要行程,接见的地点,与接见的人,全都没错。
就好像冉清谷亲自在场一般。
冉清谷笑了笑:“看来,李相传回来的消息却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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