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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一行把橘子递给他,“我们也不会因为你发个烧生个病就往这方面想,肯定是有什么事啊。”
顾行驰心情复杂,说不上是泄气还是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来,往白玉京肩上一靠,捻着珠串看起来有点蔫蔫的:“那孙叔,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陌生人来过啊?”
孙一行摸着下巴啧了声:“那还真不好说,毕竟临近年关,来拜访你爸的人不少。”
顾行驰就顺着问:“那有往四院去的吗?”
孙一行莫名其妙:“那肯定不能啊,来拜访你爸顶多就在前面喝喝茶,二院都不会往里让,怎么可能把人放到四院去。”
“不过。”
他说着想到什么,忽然一顿,“倒是有个——”
“小顾,你爸回来了!”
话没说完,门外保姆阿姨一探头,瞬间打破了厅内安宁的气氛。
顾行驰一秒起立,先给白玉京整了整衣领又给自己理了理发型,深呼吸一口气,仰天长啸:“爹啊——”
白玉京都看愣了,甚至难得生出几分无措,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也这模样的喊声叔,不难,就是略微尴尬。
“甭管他。”
孙一行在旁边给白玉京递了个橘子,“从小就这样,闯祸惹事了先嚎一声再抱大腿,他小叔还在的时候两个人能对着嚎半刻钟,叔说叔有理侄说侄有理。”
果然,等两人走出厅去,就见廊下顾行驰正搂着一中年男人的肩膀晃来晃去,一会讨饶一会喊爹,活像只来拆家的哈士奇。
那中年男人不算高,身形也瘦,被顾行驰按肩晃着,像棵饱受狂风吹袭的文竹。
男人转过身来,就看到他面相斯文,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说话声音偏轻偏哑,整个人看起来儒雅又讲究,确实是典型的学术派。
只不过此时被哈士奇儿子拱得眉间轻轻蹙起,说不上是闹心还是无奈。
看见白玉京他们出来,顾行驰也站直了,几步过去牵起白玉京的手,舔了舔嘴唇,肉眼可见的紧张:“那什么爸,他就是我给你说的,我对象,白玉京。”
白玉京先问了声好,声音很稳,站姿也舒展自然,但从他略微紧绷的下颌线条上还是能看出一点点局促,毕竟是见家长,白玉京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合。
顾勤琢先推了下眼镜,然后才仰头去看他这高大的儿婿:白玉京身上穿着顾行驰重金采买的防水防寒冲锋衣,脚蹬一双黑色登山靴,肩宽腿长气势惊人,再加上一头白发浅色眼珠更是特立独行,看起来说沉稳又凌厉,反正走在街上绝对是鹤立鸡群的类型。
“你好。”
顾勤琢又扶了扶眼镜,下意识站直了点,好看上去更加挺拔一些,他礼貌地笑笑,“我是顾行驰的父亲,顾勤琢。”
顾行驰看看他爹又看看他老婆,感觉气氛有些微妙,索性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一起并排走进大门:“吃饭吃饭,我都饿了,孙叔刚还在念菜谱呢。”
孙一行做了个‘找打’的动作,趁着落座的功夫拉过顾行驰暗地一指:“那边那个,跟着边晟回来的小伙,说是边晟他侄子,这些天就他进过四院。”
刚光顾着介绍老婆和爸爸了,顾行驰都没来得及给其他人打招呼,闻言才往后看了眼,先冲一起回来的边晟一点头,目光才移向他身边,却微微一愣。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着比顾行驰稍年长,表情略微带着些冷淡,五官却生的不错,剑眉星目鼻梁挺拔,除了身上的疏远冷淡的气质,和边晟并不太像。
察觉到顾行驰的目光,男人视线也移过来,两相一对,男人眼底飞速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眉梢轻轻一挑,那股子冷淡一下消失,反而透露出些许熟稔的轻佻:
“好久不见啊,小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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