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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云姑娘。”
待众人陆续敬过香,天色将晚,张月鹿嘱咐过看守无衣祠的仆役,便同众人出了祠堂,欲令手下人带她们前去客舍歇下。
空中有飞隼掠过,一名青冥楼使者便在此时大步行来,于她身前低首急报。
“左使,干南传来急报,沈家似是生了动乱,沈府上下大门紧闭,如今不叫任何人出入。”
张月鹿凝了眉,觉出了些许不对,还待细问,却见毕月乌自东峰匆匆赶来,面上神色几许凝重。
“张月鹿,出事了,青云院仆役来报,燕姑娘不见了。”
归燕
归燕
帝临城东,远离街市的小院一片安静。
一道身影自脉脉余晖间走来,手中握着克己刀,清瘦的身躯微微佝偻,似一张敛而不发的弓,紧绷了多年的弓弦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便要断裂。
边原靠在院外,口中嚼着方才摊铺上买来的杏脯,握剑的手上仍缠着一圈细布,先前为救火而熏坏的嗓子亦未恢复原样,听来几分低哑。
“你来了。”
她微抬了眼,望着走近的女子,身子仍半倚在墙边,姿态瞧来漫不经心。
“世主说你若醒了应当会来寻她,没想到你比她想的来得还要快些。”
燕回停在与她相距丈许的斜阳中,寂然虚弱的目光徐徐扫过了大开的院门。
“只你一人?”
倚在墙边的人吐出了嘴里的杏核,出口的语调平静而散漫。
“树倒猢狲散,柳鸣岐死了,六欲门的人逃的逃被抓的被抓,褚家上下现如今已成了一团乱麻,这些见不得光的事自然只有我来做。”
燕回问:“为何?”
“什么为何?”
边原瞧她一眼,手中剑鞘抵在地上,半垂下眸,慢条斯理地往嘴里又送了一粒杏脯。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何。
世主留我一条命在,给我一口饭吃,许多时候甚至还愿意将我当个人看待,为谁卖命不是卖命?以往我也没少杀过人,何况在世主手下大多时候总不需要我亲自杀人。”
燕回缄默未语,因着瘦削而有些凹陷的眸子凝着眼前人,片刻后,缓缓道:“茶陵村时,你其实认出了我。”
边原微微一顿,面上神色无甚变化。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将口中最后一粒杏脯咽下,她抬起头,打量了一眼对侧站着的女子,忽而扯着嘴角笑了笑。
“瞧你这副样子,应当才醒不久罢?就这般孤身一人前来,你便不怕你杀不了我,反而要被我斩于剑下?”
立于残阳中的人目光平静,似一汪不见底的清潭。
“我不会杀你,你的罪责当由监察司来审判。”
边原嗤笑一声,“我倒宁愿你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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