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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
程书钧不答反问:“你呢?”
“先扯了通官盐制自唐至宋的流变,再捧几句官家改制圣明。
但老子无为,主张藏富于民。
如今官家禁私盐行官盐都是为保一国税收,还需支撑边防开支,尤其如今辽国式微,金人狂妄,这份财源绝不能断。
这……简直是自相矛盾!
我后来实在编不下去了。
而且,孟四说得不错,这题一看就又是朱大饼出的,和之前那个茶引法的题几乎一模一样,换汤不换药嘛!”
林维明揉着太阳穴苦笑,他本是很擅长写策论的人,如今却将一篇策论写得稀碎,写着写着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实在难受。
他一边说一边痛苦地抓着脑袋,愈发恼怒:“何况我认为官营是明智的,两种主张本无对错,只是互不适宜罢了。”
“我与你是一个意思。”
程书钧笼着袖子淡淡道:“我直说此法与‘明君制民之产’相悖。
圣贤道理虽好,可哪有三千年不改的制度?拿千年前的经义套当今时务,刻舟求剑之法,还有什么好议的!”
二人正说着,忽见孟博远竟然还摸出根炙肉肠大嚼。
林维明瞅瞅这个,望望那个,眼皮直跳:“二位仁兄莫不是一个交了白卷、一个在答卷上用了数百字委婉讽刺了朱大饼?”
“然也。”
孟博远耸肩。
“倒也不委婉。”
程书钧掸了掸衣袍,“我最后写了此题‘狗屁不通、白费光阴’。”
林维明沉默半晌,对二人竖起了大拇指。
早知道他也这么写了!
如今倒显得规规矩矩答卷、愁秃头发的自己,活脱脱是个傻子。
“饿了,走吧,管他劳什子考题!
又不是府试。
朱大饼出的题,若是考得好的,反倒要去请大夫看看头脑,看看是不是把脑子读坏了!
趁着还早,翻墙否?沈记否?樊楼否?或是南熏门羊肉否?”
孟博远又跃跃欲试,对二人拍着腰间鼓囊囊的钱袋,“我娘偷偷给我塞了一贯钱,今儿请你们吃顿好的。
咱从后门出去,再从程大家后院的矮墙翻出去,保准不会被老项头发现。”
程书钧摇头道:“不去,下午考诗词,不是朱博士出题,还是得考考的。”
孟博远道:“吃完赶回来便是了。”
“这个点儿去沈记准没座了,樊楼如今又愈发贵了,也不想去那儿,还去南熏门吧。”
林维明捏了捏自己肚子上新长出来的肥肉,哀叹,“再不能成天吃沈记了,我这肚子都生了一圈肉了。”
“冬日天寒,养膘也正常!”
孟博远拍了拍自己绵软的肚皮,“瞧,我不也有一圈。”
“那还是去沈记?万一没坐怎么办?”
“那咱就上沈记那鸭店包两只炙鸭,再去姚小娘子那买些杂蔬煮、鸡蛋烙饼和炙肉肠,最后一并带回程大家里吃便是了,反正程嫂嫂素来慈和,不会计较我们翻墙的,保不齐还给煮壶枣茶佐餐呢!
程大,你说是不是?”
下午还要考一场,程书钧本不愿中午逃学出去的,但听到要去杂货铺,便又将险些脱口而出的拒绝咽了回去,忍住心头些微的雀跃,斜了眼二人:“行是行,但你俩要是再敢用油手翻我的书,下回连门也别想进了。”
“程大,你怎好生绝情,难道你忘了当年你我是如何山盟海誓的么?”
孟博远翘着小指头,如黑熊精假扮貂蝉一般,发出粗犷的嘤嘤声,便要往程书钧怀里倒去,“好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