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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笔帽反覆敲着那二字,说:“这片岛屿被蓝洋所围绕,内中却生满绿色的草木。
我想弄清‘绿’于钱柏而言算什么,他视作美好之物的‘蓝’又意味着什么。”
“阻碍和理想?”
“有可能。”
戚檐粗略地记了几字,“若那蓝指代理想,多半与谜题二相关。”
戚檐的语速不知为何变得很快,他不停拨弄笔帽,似乎比文侪还要迫切。
“这房间翻得差不多了,咱们去别处找找吧。”
戚檐说着,把耳朵贴在石壁上听了半晌,这才推开门去。
***
先前那总喋喋不休的戚檐,这会儿安静得吓人。
文侪想着他大抵是在提防铃婆的到来,除此之外,也没别的理由了。
这矿洞很深,愈往深处,氧气愈是稀薄,当文侪将步子停在一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时,身后戚檐忽地发出一声闷哼,一只手蓦地伸向前方锢住了文侪的右手腕。
文侪的手被迫停在了被蛛网覆盖的门把上,他倒是毫不慌乱地侧目问:“怎么了?”
“觉着怪不安的。”
“那我们算是来对地了,你忍一忍。”
文侪言罢,手蓦地发力压动锈蚀的门锁,在咔哒咔哒几声后,那铁门被他朝内推去。
“嗞——”
铁门摩擦地面发出一声长而尖的锐响,可在那门打开的刹那,戚檐呜咽一声跪倒在地,他死命掐住自个的脖颈,就好若被鬼上了身般,浑身痉挛起来。
文侪见状赶忙伸手要拉。
“别……别管我……开、门……”
戚檐身子一抽搐,忽地开始剧烈咳嗽,他每咳一声,捂紧嘴的左手指缝间便溢出一股腥红,“我没事,快去找线索……”
文侪见状怔了一怔,可眼见戚檐眼神坚定,他只得转身一脚踹开已然开了条细缝的门,闯了进去。
不曾想方踏入屋中的瞬间,他便愣在了原地。
——瞳孔被瘆人的血腥所占据,他张开口,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习惯了高速运作的手脚脱离了他此刻生了锈似的意识,他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跨过散落一地的带血的长布绷带与畸形的残肢断臂,像个虔诚的信徒那般神色肃然地在屋中绕起了圈。
四方墙壁上贴满了用红墨写就的、缺少署名的遗书,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则满布大小不一的艳红脚印。
连续的、足以看出行动轨迹的脚印由五个脚趾至一个脚趾,再至只有脚掌、半个脚掌的残缺模样,最后步伐停止在一片倒塌的砖瓦废墟前。
“是地震、海啸之类的自然灾害么……”
文侪嘀嘀咕咕时,一只手却忽然有气无力地挂在了他的肩上。
“……吐血吐了个爽。”
戚檐嗓音已有些嘶哑,他将脑袋埋在文侪肩上用力蹭了蹭,见文侪没什么反应,于是得寸进尺地将鼻尖抵在了文侪白皙光滑的颈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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